仁武帝這個舉動十分任性,不出意外的王學洲被彈劾了。
帶頭的人不是彆人,正是大師兄紹泰。
隻見他言辭激烈,字字珠璣,說出來的話像是刀子似的割人。
如果當事人在朝堂上,隻怕這會兒就要被他氣的血液倒流,羞憤欲死,倒地螺旋槳式升天。
知道的這是彈劾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挖了他家祖墳,嘴下一點不留情,絲毫不留情麵。
王學洲這個當事人不在,但是仁武帝在啊!
他聽得臉色黑了青,青了黑,隱隱總覺得邵泰好像罵的不是王愛卿,而是他。
仁武帝作為一個試圖比肩太祖之人,自然不停地勸誡自己要有容人之量。
更何況,這件事仁武帝自己總歸是壞了規矩,也不是那麼理直氣壯,所以他任由邵泰火力十足,全麵開噴。
但乾等著對方噴完,他一介帝王的麵子何存?
於是趁著邵泰噴人換氣停頓兩秒鐘的功夫,他立馬插嘴,滿臉無奈道:“朕也沒辦法啊!龔愛卿是先皇在位時的肱股之臣,為咱們大乾立下汗馬功勞,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多次哀求朕,朕豈能令老臣寒心?朕,這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正閉目養神的龔延聽完心中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聽到陛下這樣說,以邵泰為首的一幫禦史,頓時調轉矛頭對準了他。
用詞之鋒利,言語之尖銳,就是神仙來了也要被氣的跳著走。
龔延原本還覺得此事確實是他捅出來的,聽幾句就聽幾句吧!
結果直接將他噴急眼了,袖子一擼,他帶著自己的一眾下屬,頓時開始反駁了起來。
我這麼乾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我們戶部,為了你們這群討債鬼····
一群人麵紅耳赤,爭執不斷,嗓子都乾冒煙了,正覺得有些累時,就聽到了上麵的高祥施施然來了一句‘退朝’。
這時眾人才反應過來。
啊?不是···
不是說好是勸陛下收回成命的嗎?這怎麼淨吵架了?
被彈劾的王學洲好不容易到了休沐日,此時正陪著父母去郊外的雲隱寺禮佛。
一路上張氏抱怨道:“道觀才是咱們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咱們老家那裡道觀的香火多旺啊!誰知到了這裡,寺廟比道觀多得多,這回隻能拜拜佛了。”
王承誌對這些無感,今日出門也不過是想著難得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出來轉轉,去哪都無所謂。
他沒心沒肺的說道:“有啥拜啥,瞎講究!心誠拜啥都靈,心不誠拜啥都沒用!”
張氏聽到這話頓時氣的上手掐住王承誌腰間的嫩肉,旋轉一圈,頓時一陣殺豬叫聲響起。
“我叫你嘴上沒個把門兒的,說晦氣話!說晦氣話!”
王承誌被擰的連連求饒。
王學洲鎮定的坐在一邊看著。
這麼多年了爹娘一直這樣,有人插手兩人還不玩了呢!
楊禾捂住自己的雙眼,將手指頭分開,從指頭縫裡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