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惦記上了馬家,馬家也惦記上了他。
馬大老爺被周明禮斬下一隻手,徹底的成為了廢人一個,哪怕傷口好了他也遲遲沒有去銷假,他這個樣子,明顯是無法繼續當差了,可以說是馬家的前程儘毀。
儘管陛下已經對周明禮做出了懲罰,可馬家的人怎會甘心。
區區訓斥,罰點銀子,怎麼能解他們的心頭之恨!
可馬大老爺讓人上書了幾次要求嚴懲周明禮,陛下都給無視了,這讓馬大老爺心涼了半截。
蟄伏了幾個月,他日日夜夜的煎熬著,最終決定靠人不如靠己。
陛下明擺著是要用周明禮,所以不願意替他出頭,那他就自己來。
他讓人盯了周明禮幾個月,這才聽說周明禮養了一位婦人在家中,仔細打聽了一番,得知那婦人竟然是這周明禮的親娘,這讓他狂喜。
蹲了足足快半年,這才終於蹲到了一次機會,和馬夫人商量了之後,他們原本打算找個對方衝撞了馬夫人的借口,然後不等對方喊破身份,就將人帶回來,折磨一頓再殺了,也讓周明禮嘗嘗這切膚之痛。
這樣就算事發,他也有借口,就說以為對方不過是個賤民,更何況又衝撞了他們雲雲。
總之就是不知道,不清楚,不認賬就行了。
陛下不看僧麵看佛麵,哪怕是懲戒他們,也不會太過嚴重。
可他們沒想到一個好好的計劃竟然被穿著同款衣服的狀元郎母親給毀了。
不僅害的他們倉促之間沒有找到按‘衝撞人’的機會給周明禮的母親,還被丫鬟給叫破了身份,又被王學洲在當場撞見。
馬夫人回到馬家將事情一說,就被馬大老爺給狠狠的甩了兩巴掌:“廢物!這點事情都辦不好!”
馬夫人此時沒了一點盛氣淩人,隻會捂著臉嚶嚶嚶的哭。
馬大老爺深呼吸幾口氣,在家中坐了片刻,便遞了牌子打算進宮,他要趕在周明禮之前,進宮找陛下哭訴,先下手為強。
搞不掉周明禮,我還拿捏不了一個小狀元了?
由於馬大老爺在家是奉旨休養,所以他的官位並未奪,遞了牌子很快就有人報給了仁武帝。
仁武帝聽到馬大老爺要拜見他,沒說什麼,命人允了。
馬老爺精神一振,他就知道!陛下對他還是有些親戚情分的。
於是他將自己的衣服和發型都弄得狼狽了些許,一副淒淒慘慘的樣子去見陛下了。
一進門,他伏倒在地痛哭流涕的懺悔:“陛下,臣的夫人今日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出門上香啊····”
仁武帝眉心一皺,一句話都沒問,就在馬老爺的哭訴中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臣惶恐,臣害怕!臣的夫人自從臣受傷後,就很少出門,就是出門也都避著人走,畢竟彆人笑話臣不算什麼,要是笑話了淑太妃和秦王,有損皇家顏麵,這就罪該萬死了!這才特意選了比較遠的雲隱寺上香,誰知···竟然被狀元郎的母親給撞翻在地,又對臣夫人身邊的嬤嬤拳打腳踢。”
“這一切隻不過因為我家夫人,氣急說了她兩句!嗚嗚嗚……”
“臣知道狀元郎頗得陛下厚愛,不敢請陛下主持公道,隻求陛下能對臣的夫人網開一麵,臣替夫人認罪了!對了,當時周指揮使的母親也在現場,臣夫人當時驚慌失措,可能對指揮使的母親也有些冒犯,也請陛下一同寬恕了吧!求陛下開恩!”
馬大老爺半邊頭發都白了,淒淒慘慘戚戚的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字字誅心,還笨拙的用那隻殘疾掉的手,裹著袖子艱難拭淚,那有些發福的身軀,怎麼看都一副弱小無助可憐的樣子。
在這一路上就想清楚了怎麼說。
指揮使那裡他不會多提,隻重點說這個新科狀元。
一個指揮使比他在陛下麵前得臉,一個小小的鄉下狀元,他如果還得罪不起,那就不用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