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二,百無禁忌,諸事皆宜。
王學洲穿著嶄新的朝服,挎包裡背上和自己品級對等的槐木笏板,踏進翰林院點完卯,腳下一步未停,轉向戶部。
和幾位同僚剛打完招呼,就見戶部的典吏腳步慌亂的進來了,後麵還跟著幾名侍衛和兩個小黃門。
“王大人!金鑾殿傳召——”
朝堂上。
今日一大早,剛上朝,一群人先是向仁武帝報告了官員的調動和任免。
然後各部的尚書彙報了一下當前的工作進度,又說了一下各地的情況,以及當地的官員上的摺子。
正當大家開始在心裡琢磨著等下要回去做什麽的時候,一名禦史出列,麵容嚴肅,義正言辭的開口。
“啟稟陛下,臣有本要奏!”
一群人頓時精神一振,看向了那位監察禦史葛禦史。
仁武帝眼神瞬間變得犀利起來,看著此人,沉聲說道:“準奏。”
“臣要彈劾錦衣衛指揮使周明禮和翰林院修撰王學洲,結黨營私丶互相勾結,私下交往過密,有聯手蒙蔽陛下,以權謀私之嫌!請陛下過目,明察秋毫!”
葛禦史雙手捧著奏摺高舉過頭頂,立刻便有小黃門上前取過,放在托盤裡拿給仁武帝過目。
其他人臉色各異,全都看向了站在前麵的周明禮。
他淡淡扭頭看了一眼葛禦史,不置一詞,更不急著為自己辯解。
仁武帝打開看了一眼,麵色平靜的遞給高祥:“念。”
高祥清了清嗓子,打開奏摺麵對著朝臣:“臣葛元濟,忝列朝班,沐浴皇恩,心懷社稷,不敢稍懈,今日有聞朝中錦衣衛指揮使周明禮·····以私利相結,彼此緩引······”
高祥口齒清晰的將這封奏摺念出。
葛禦史一身正氣,身子挺的筆直:
“臣所言句句屬實!王修撰諂媚討好,左右逢迎,不僅曾多次上門諂媚監察司司長何常,還多次去錦衣衛指揮使周明禮家中上趕著奉承,更在殿試當天,大殿之上當著我等的麵,對陛下舌燦蓮花,如此阿諛取容之輩,毫無讀書人的風骨,簡直敗壞朝綱!”
“臣懷疑,上次雲隱寺之事,就是指揮使周明禮和王修撰做的局,為的就是黨同伐異,聯手除掉前工部侍郎!臣明察暗訪,這裡有當初賣與王修撰家房子的牙人和相關人員的證詞,可證明在雲隱寺之前,王修撰便與周明禮關係非同尋常!”
“如此做派,現在不加以製止,以後定要釀成大禍!或可動搖我大乾江山!還請陛下嚴懲!”
周明禮和王學洲有來往,從雲隱寺之事後不少人都聽說了。
但他們竟不知道王修撰竟然早早的就認識周明禮?
何常原本氣定神閒的站在一邊,聽到自己被點名,扭過頭狠狠的瞪了一眼葛禦史。
你特奶奶的!
 敢攀扯老子?!
他瞪過去的眼神拋給了瞎子看,葛禦史低著頭,舉著證詞根本沒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