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娘頭發散亂,嘴上都是乾皮,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萎靡,聽到他這話,嗓音乾澀,聲音低沉的道謝:“謝謝。”
“我聽大理寺的人說,你要見了我才肯說?其實大可不必,我已將此事報給了陛下,陛下震怒,已經下令緝拿了馬家的所有人,那座莊子裡的人很快也會被解救出來,你的安全已經無虞了。”
“大理寺的人處事公正,你有什麼冤屈儘管說,他們不會置之不理的。”
知道同僚們都在聽著,王學洲順口誇了一句。
暗室裡的人聽了暗中點頭。
不錯嘛!怎麼都說這王修撰是個二愣子,不懂事呢?
他們覺得人還怪好的。
麗娘抬起頭,眼中迸發出希望的光芒:“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他們我信不過!不過我願意相信你,如果我說了,你能不能找個地方安置我?給我一條活路就行。”
“你要實在為難,給我找個庵子也行!我大不了削發為尼!”
麗娘從椅子上滑下去‘砰砰砰’實實在在的磕了三個響頭。
王學洲對麗娘此人感官複雜,無法形容。
儘管這個人毫無道德,更沒有禮義廉恥,但掙紮求生的韌性卻讓人心生佩服。
“這個,我會幫你轉述給大理寺的人的,隻要你好好交代,立了功,說不定陛下仁慈,能給你一個去處。”
麗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大人也是窮苦人家出身,最能理解咱們老百姓活著不容易,以前種種不提,麗娘被大人的手下救下,此刻願意相信大人!還請大人可憐麗娘,多為麗娘爭取。”
放下心事,她轉頭看著架著他的兩名獄卒:“你們要問什麼,便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
麗娘和王學洲都默契的沒提白山縣的往事。
見了王學洲之後,麗娘就毫無顧慮的把事情全都說了。
大理寺的人一邊聽著一邊記錄。
如果說王學洲第一次見到麗娘隻覺得她是道德低下,手段拙劣的女子。
這次再見,麗娘已經是個有些許見識,膽大心細的女子了。
在莊子裡的日子,那些官員的名字雖然不會透露給她們,但麗娘還是從有限的交流中,獲取了一點信息。
比如說有一位官員的娘子老家是某某地方的,臉上有一顆痣在何處。
或者某位官員因為其左手有繭子,她好奇詢問後得知是左手寫字磨出來的……
接下來沒王學洲什麼事,他直接回家了。
回到家,張氏為難的拿著一摞帖子過來找兒子。
“也不知道咋回事,一夜之間突然多了好多人邀請娘上門做客,參加宴會的帖子,你說娘去不去?去的話,娘怕不懂規矩給你丟人,不去的話,人家會不會說娘架子大請不動啊?我倒是不怕說,可娘怕人家再攀扯你。”
張氏深覺得煩惱。
她也不知道這京裡的人腦子是不是跟她們老家的人不一樣。
你說之前大家誰也不理誰也挺好的,現在突然就‘姐姐妹妹’的邀請她來了。
關鍵她也不熟啊!
王承誌撇撇嘴:“事出反常必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