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夜雨生回來之後,時光仿佛化作了一汪靜謐的清泉,緩緩流淌著而不驚擾分毫。
每日的節奏如同一首輕柔的樂章,在重複中蘊含著寧靜與安詳。
然而,這般波瀾不興,恰似一幅悠然自得的畫卷的日子,隻是夜雨生、斯洛絲而言。
可對溫鬥來說——
那根本就是一場沒有儘頭的馬拉鬆。
沒有休息的時間,隻能日複一日的完成著那繁重的不像話的工作。
不僅如此,他偶爾還要麵對夜雨生因一時興起隨意扔過來的研究課題。
就挺無奈的。
雖然在自己陷入瓶頸之時,夜雨生和斯洛絲也會過來幫忙,共同探討,梳理思緒。
但是啊——
理清思路之後,乾活的還是自己!!!
更無奈的是,因為自己靈魂深處對一切知識的追求以及對未知的渴望。
即使自己想要拒絕,但身體卻在本能的驅使下,將那些工作全都給接了過來!
毫不誇張的說,溫鬥就是一個完美的打工人,還是自己給自己加工作的那種。
這令溫鬥腦海中不時冒出出一些古怪的念頭,比如說,自己會不會過勞死之類。
他目光投向躺椅上躺著的斯洛絲身上。
此刻,她正懷抱獅子公仔,神情慵懶的,沉醉於夢鄉之中。
他的嘴角不經意間勾勒出一抹無可奈何,卻又充斥著淡淡安心感的微笑。
看著那獅子公仔,溫鬥內心不由湧起一個莫名的念頭——
也不知道主君會不會再搶一次。
如此想著,他的目光悄然落到了一旁的夜雨生身上。
此刻的他正趴在桌子上,不時打著哈欠,一副困倦的模樣,看著實驗報告書。
扶了扶眼鏡,溫鬥不抱希望地詢問道:“主君,你說的實驗助手,究竟在哪裡?”
話音落下,空氣中不由彌漫著一絲微妙的氛圍,讓夜雨生額頭不由冒出一滴冷汗。
他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之色,摸了摸鼻子,有些含糊其辭道:“快了,快了....”
溫鬥不知可否,嘴角微微抽動,對於夜雨生這套搪塞說辭,他算是耳熟能詳了。
輕輕搖了搖頭,一聲歎息從溫鬥唇邊逸出,帶著幾分失落與不甘:“但願如此吧......”
那幽幽的話語如同秋風中緩緩飄零的落葉,帶著幾分惆悵,讓氣氛變得有些沉凝。
夜雨生當然也知道,許諾遲遲無法兌現,會讓人感到失望。
可是,這都是事出有因啊——
畢竟,雪莉現在不是還沒有跑路啊!!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夜雨生想,也不可能憑空召喚出一位稱職的助手不是。
再說了,自己也曾提議過,讓溫鬥自己尋找合適的人才來進行培養。
隻可惜,一旦沉浸於研究的海洋,溫鬥便如同忘卻歸途的旅人,全心身投入其中。
甚至到了癡迷的狀態,根本無暇他顧。
因此,夜雨生有時也會想,責任什麼的,應該不能全部歸咎於自己吧?!
......
天灰蒙蒙的,好似蒙上了一層厚重的紗霧,將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模糊不清之中。
空氣中彌漫著濕潤的味道,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細雨。
靜謐的深山,此刻在這陰鬱的天氣下,略顯寂寥。
那生機勃勃的景象仿佛也被這層灰色的濾鏡遮蓋,失去了往常的活力。
然而,就是這樣的天氣之下,一件足以改變柯學世界的大事件正在悄然發生著。
在一所酒廠控製的製藥公司毒氣室內。
這裡,時間似乎停滯了腳步。
每一寸空間都彌漫著壓抑的氣息。
然而,就在這樣一個角落裡,卻囚禁著一位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女。
宛若一朵被遺忘的幽穀之花。
她的左手,被冰冷的手銬無情地束縛。
那金屬的冷硬與肌膚的柔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訴說著不公與掙紮。
少女擁有著一頭如晨曦初照下茶色微卷的短發,湖藍色的瞳孔清澈深邃的。
她的麵容綿柔而清秀,線條也格外的柔和,透露著東方特有的溫婉之美。
從那茶色的短發以及湖藍色的瞳孔來看,對方毫無疑問的,擁有著西方血統。
她身著深紅色長擺套頭衫,外麵是一件白色的實驗服。
這身裝束不僅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影,更將她研究員的身份表露無遺。
隻需一眼,便能察覺——
這是一位心智成熟、智慧非凡的存在。
然而,這位本當璀璨奪目的青春少女,眼底卻蒙上了一層令人心悸慘淡陰影。
猶如夜幕低垂,遮蔽了天際那最後的一抹亮光,隻剩下無儘的黑暗。
生命中的熱情與活力,好似遭遇寒冬的侵襲,被現實的冰霜無情地凍結,漸漸消失,直至徹底消散於無形,隻餘死寂。
對未來無儘的期待,亦如落日餘暉下的輕煙,被無情的風吹散,看不到變電痕跡。
此時此刻的她,內心隻剩下一望無垠的虛空與絕望,好似麵對無底的深淵。
所有生命中的美好,通通被時光的巨浪給無情地吞噬掉,隻餘下滿目瘡痍。
但這番無助且絕望的心境,並非無源之水,而是源自一場無法言喻的悲痛——
她唯一的至親之人,親愛的姐姐,宮野明美,已在黑暗勢力的魔爪下悄然隕落,成為了不同勢力角逐的犧牲品,真實而殘酷。
麵對那般沉重的打擊,讓她的情感如同海嘯般洶湧而澎湃,眼中眼淚與憤怒不停地交織糾纏著,構成了複雜多維的心理圖譜。
她曾哭泣過,漸漸的,眼淚流乾了。
她曾呐喊過,漸漸的,發不出聲音。
她曾掙紮過,漸漸的,拳頭無力垂落。
這一切抗爭,最終換來的隻是更加嚴酷的枷鎖,更加深沉的無助與絕望。
她被牢牢地囚禁在這間陰暗的毒氣室內,看不到半點希望。
失去姐姐的陪伴,她生命中最後的港灣轟然倒塌,那些曾讓她倍感安心的溫馨記憶,一夜之間全部化為了遙不可及的夢境。
她隻能生活在組織陰影下,不見半點光芒,世界更失去了色彩,變得單調且灰暗。
連同那些關於未來的瑰麗願景,一同消散在風中,如同泡沫般脆弱易碎。
再也無法凝聚成型——
因為她已經成了孤身一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了家,也沒有容身之所!
在這樣一片混沌與絕望之中,她顫抖著的右手輕輕探入懷中,取出一顆藥丸——
Atpx-4869!
那是一顆承載著無儘心酸與秘密,攜帶著無儘罪惡的藥丸。
同時也是她在酒廠中傾注心血的研究成果,寄托了組織永生的野望。
當然,永生藥並沒有研發成功,反而成為了一味能輕易奪走他人性命的毒藥。
可是,她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將這枚蘊含著複雜情感的藥丸送入口中,仿佛是對過往一切恩怨糾葛的最終釋懷。
隨著藥丸吞入腹腔內,劇痛隨之席卷全身,猶如萬箭穿心般痛疼難忍,每一分骨肉都像是在經曆前所未有的煎熬與考驗。
意識漸漸模糊之際,她腦海中不由閃過一幕幕與姐姐共同度過的溫馨畫麵。
也正是那些歡笑與淚水交織的時光,成為了她生命中最寶貴的財富,讓她在這個黑暗的組織中中有了一絲絲屬於自己的光明。
就這樣結束吧......
如此想著,她並未感到絲毫的恐懼,相反,心中湧動著的,是一種莫名的平靜。
因為她知道——
不久之後,她就能再次見到姐姐那久違的笑容,聽到姐姐那熟悉的聲音了,與姐姐在另一個沒有痛苦的世界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