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控製力,無疑是他能夠在持久戰中立於不敗之地的關鍵所在。
這樣的表現,也的確配得上夜雨生對他“不是人”的評價,令人由衷感到敬畏。
隻是,葛木宗一郎卻並不如此想,如果說自己是怪物,那麼夜雨生就是那個能夠輕易將自己碾碎成雜的怪物中的怪物。
即使他的攻擊在如何精妙,夜雨生卻總能輕鬆化解,仿佛在他的眼中,世界萬物皆有跡可循,任何招式在他眼前都是小兒科。
每當葛木宗一郎以為找到突破口,準備發動決勝一擊之時,夜雨生卻總能在最後一刻作出最簡單,也是最合適的應對。
那雙猩紅色的眼睛,就像是深不見底的黑洞,吞噬著一切試圖接近它的光線。
在與夜雨生的交鋒中,葛木宗一郎雖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激昂情緒。
但他也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絕望——
那種明明竭儘全力,卻依舊無法觸及目標的無力感,那種看似近在眼前,卻始終遙不可及的距離感,就像是追逐海市蜃樓般。
明明對方的身影並不怎麼壯碩,但對方靜靜的站在那裡,就讓他感到一陣壓抑,仿佛麵對的並不是人,而是無法跨越的天塹。
即使內心深處的鬥誌從未磨滅,但這種挫敗感,令他情不自禁開口自嘲:“我的實力,在你麵前,也不比無知幼兒好多少吧。”
最簡單的,對方的呼吸直到現在,完全沒有一絲紊亂的跡象,身上更是一塵不染。
而且,對方明顯沒有使出全力,葛木宗一郎如此判斷著,眼中閃過一抹失落。
相比之下,葛木宗一郎自己則顯得狼狽不堪,汗水不知何時浸濕了他衣襟,呼吸急促,那銳利的眼神中都流露出疲憊的痕跡。
這截然不同的景象,宛如白晝與黑夜的交錯,令人心生震撼,無可回避地揭示了雙方之間橫亙著的深淵般鴻溝。
葛木宗一郎的坦誠,展露出自己與夜雨生相比,宛若稚嫩樹苗仰望參天巨木的無奈現實,縱使心有不甘,亦不得不低頭承認。
目睹此景,鐵拳的眼中閃過一抹詫異與不解。
在她的眼中,兩人的對決完全可以說是火花四濺,你來我往,毫不相讓,每一次拳頭的碰撞,都似雷霆萬鈞,令人震撼萬分。
為什麼到了現在,葛木宗一郎竟然自比為懵懂孩童,這般落差讓她頓覺匪夷所思。
“究竟發生了什麼?”鐵拳喃喃自語,眉頭緊鎖,顯然被當前情景攪擾得思緒紛亂。
“難道說,在夜雨生麵前,即便是如葛木宗一郎這般頂尖高手,也會瞬間淪為稚子?”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畢竟現在正是夜晚,隻能看到兩者那不斷交鋒的身影。
至於更多的,就她這個小白,根本就看不出來,反而有種漫畫映入現實的熱血感。
她轉頭看向小泉紅子,卻發現對方正愣愣出神,心神早已不知飄向了何方。
仿佛根本就不關心這場戰鬥的結果,或者說,她早就有所預料,所以才會走神。
似乎察覺到了鐵拳的目光,小泉紅子不由轉頭問道:“怎麼了嗎?”
鐵拳搖了搖頭:“沒什麼。”
小泉紅子回了一聲“哦”,隨後再次陷入了走神當中,讓鐵拳不由感到一陣無語。
她有些不明白,這種拳拳到肉,讓人熱血沸騰的場景,對方為什麼不感興趣。
轉頭一想,她又覺得這才是正常的。
畢竟,在場幾人當中,夜雨生和葛木宗一郎的實力根本不用多言,而小泉紅子更是魔女一枚,也隻有自己才是那個普通人。
也隻有這樣普通的,才會這般沒見識,對眼前這場激烈的戰鬥感到興奮不已吧。
“還要打嗎?”夜雨生嘴角帶笑,對著葛木宗一郎問道,語氣顯得格外輕鬆隨意。
葛木宗一郎凝視著夜雨生,眼中閃過一抹猶豫與堅決交織的複雜情緒。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不安與疑慮全部排出體外,隨後搖了搖頭。
“不打了!”葛木宗一郎聲音鏗鏘有力,斬釘截鐵,與之前的猶豫形成鮮明對比。
同時,一股劇烈的痛疼襲來。
那是身體超負荷運轉所帶來的必然結果,肌肉酸痛,骨骼隱隱作響,仿佛在抗議著主人的過度使用。
葛木宗一郎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蒼白,但他卻保持著堅強的姿態,不願輕易示弱。
見此一幕,夜雨生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不過很快便被他收斂。
“哦,終於打完了嗎?”小泉紅子略顯無聊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場上的沉寂。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如清風拂過,也將鐵拳從沉思中喚醒,內心莫名有種衝動。
她想向兩人拜師學拳!
可是,她心中又有些猶豫不決。
她的心臟如同擂鼓一般狂跳不止,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複雜的情緒波動。
從剛才兩人那激烈的交手中,她仿佛見到了世間最美妙的事物——
那種力量與技巧的完美結合,那種速度與節奏的精妙把握,都讓她感到震撼不已。
但是,她不知道兩人會不會接受。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下定了決心,邁開堅定的步子,走到了夜雨生的身前。
夜雨生看著她,嘴角露出一抹輕笑:“你似乎很緊張啊,難道,你要向我告白嗎?”
“不過很可惜,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所以,如果你真想向我告白的話,那你要失望了。”夜雨生戲謔的話音在鐵拳耳邊飄過。
這番話語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她眼中的緊張消失不見,化作了無儘的迷惑茫然。
腦袋更是暈乎乎的,陷入了混亂。
我是誰?
我在乾什麼?
這家夥到底在說什麼?
為什麼會說我想要告白?
過了好半晌,鐵拳才從茫然中回過神來,眼中也不由多了幾分埋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