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水,又是兩月過去。
這一日,他們攀上一座高山,放眼望去,心神震蕩!
前方千裡之外,三座黑石大山呈三角型各占一方,此山作色純黑,沒有任何植物,高有千丈左右,山中怪石嶙峋,奇峰羅列,在那山巔之處,又有奇異景色,這三座大山都沒有山峰,隻見到無數巨石淩空懸浮,靜寂不動。
再往上看,便是漆黑一片,有方圓百裡的黑色圓洞橫赫天空之中,似是把那天挖了個空洞一般,無儘寒意從其中散出,真是千裡之外,亦能查覺到那絲絲寒意,此寒非天地之寒,而是心冷之寒,驚悚戰栗,寒毛乍起之寒!
王奇靜坐山巔,皺起眉頭,這等心寒之意從何而來,仿佛是一種天然的恐懼。
他心中冷笑,修道之人,自存真我,修心以明道,煉體以渡真,便是直麵生死劫難也無所畏懼,怎能對一處空洞自生寒意,他神海之中,鐘聲一震,響徹天際,神念引動青銅鏡,那鏡子滴溜溜的一轉,便把光華灑落,神海之中涼意自生,無儘舒爽。
果然在那星海之下,有些暗影,王奇引導光華,便照星海。
這黑暗被光華所照,震動之間便消散一空,正於此時,他感覺有一股涼意在神海出現,而後青銅鏡麵閃動,瞬息之間便把那冷意收了去。
他心中驚訝,竟然是有外邪入侵,到了他神魂之中,便是青銅鏡也沒有自發感覺,這是什麼東西,如此微不可查!
剛才王奇以神念觸發鏡麵光華,乃是他新學一招,即使鏡麵光華未滿也可以使用,那光華灑落到神海之中,可養蘊神魂,凝煉山海,更可驅散惡念,萬邪退避,看來剛才那道黑影,便是外邪之念。
王奇睜眼再看向那天空中的黑洞,果然寒意儘散,他嗬嗬一笑,正想開口說話,卻發現白曉竟已不在身邊,他心中一驚,向前看去,這丫頭已然向前走了數十裡。
他身形閃動,便飛下山去,羽翼一展,快如疾風,在白曉身前落下,卻發現白曉已是雙目無神,右手伸起向上,看著那黑洞,身不由己的向前而去。
王奇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入手極冰,似是沒了溫度,他心中驚異,手中用力便拉著白曉向後飛去,但在冥冥之中,似有一股力量與他爭執。
這力量來自白曉身軀之中,王奇心中微動,法力湧出,進入白曉身中,瞬息之間便破了她的護身法力,隻覺手中一輕,那股引力已然消失,羽翼展動,帶著白曉回到山頂,又向下去了幾裡,避過黑洞所照,喂了她一粒定神丹。
良久之後,白曉眼中光采又現,終於回過神來,她若有所感,問道:“公子,剛才是怎麼了,好像有事發生。”
王奇見她醒來,心下安定,說道:“你剛才被那萬幻真空所迷,已然向前走了數十裡,似是被人牽引而行。”
白曉心中驚訝,瞪大了眼睛,她四下觀看,突然抬起手臂,隻見她白皙的手臂之上,竟然有一個黑印,這黑印形似圓圈,正好套住了手兒,她驚駭道:“公子,你看,剛才真是有東西在拉我。”
王奇也看到了那黑印,原來是真有東西擒了白曉,他雖有所感,卻見不得,真是奇哉怪哉,他拿起白曉手臂,這黑印隻有淡淡一層,隻像是按下去一般,若是再過一會,便要消失不見,剛才白曉全身冰冷,血氣不通,故才留下這印記,現在已開始慢慢平複。
王奇微皺眉目,問道:“你剛才可有所見,所想。”
白曉沉思片刻,才說道:“我也不知,好像有個特彆熟悉的人要引我去玩耍,她在我耳邊細說些什麼,引我心神,一時之間便忘了一切,隨她前去。”
王奇注視著她,沉聲道:“靜坐定心,開放神海,待我一觀。”他剛才神海震動,鏡華照映之下,才去了寒意,便知這萬幻真空的絕地名不虛傳,無聲無息的攻入神海,讓人自取滅亡。
白曉聞言立刻盤坐於地,閉目凝神。
王奇望了望四周,揮手之間,便把五行陣法擺下,他望向白曉,伸出手掌,一指點在她靈台之上,以神念為眼,直入她神海之中。
一座大山當先入眼,山中綠意蔥翠,樹茂草盛,他定神一看,正是青丘山,一條九尾天狐站於臥在山巔,這天狐便是白曉神念所幻化,他心中暗笑,這天狐一脈,竟然連神海也是幻境。
王奇神念之中光華閃動,遍觀神海,果然在那青丘山下,有一道暗影,悄然流動,他引動神念之中的光華,這光正是從青銅鏡內帶來,此光一現,白曉神海之中大亮,那天狐也睜開雙眼,看向天上。
此光如淨世之雨,灑向這神海各處,那道黑影再無處藏身,被光雨沾身,隨之消散一空。
山巔天狐抖動身姿,搖身一變,成了一位清秀靚麗的少女,青絲飄揚,白裙蕩起,看著這白光如雨,落向神海各處,她隻覺得念頭澄清,再無塵埃。
睜開雙眼,她俯身一拜說道:“多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