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五裡,此地亦在素仙城範圍之中,也算得太平。
雖說天道宮治下乃是太平盛世,萬民安康,但階級本身就帶著不平等,層層而上,或是層層而下,此等修真大城,表麵繁華,但在內裡和塵世並無二般,出門才知行路難,入世方懂塵世苦,大夢初醒,才明不惑之意。
林瓏到得此處,得知三年開天門,此等大城,居住不易,她一個小家之主,能帶多少靈石,仙城之中,各等事物皆要靈石,還不能占得凡人民眾居所。
修道之人,隻能居住專門地域,也好與凡人分清界限,無奈之下,她隻好出得城外,尋了此地一處破宅,暫且安身。
她左思右想,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都需要找得一技之長,才能助以道途,以前和公子閒聊之時,曾言琴音治傷之事,以她現在的技藝,卻可行得此事。
這破宅不大,僅得兩室正屋,一處院落,她費時半月,重新整理此地,兩間精雅竹舍撥地而起,外間院落有花有草,那當中還建了一處花台,又去到城中,花了幾千靈石,購得一套簡易陣法,這住所的問題便算解決了。
當天晚上,她躺在花台之上,看著這容身之處,心中歡喜,又望向遠處的雲霄天宮,她眼中堅定,道途大事,此生之緣法,儘在那天宮之中。
琴瑤軒,便是此地之名,她於四門之上儘貼告示,廣而告之,琴音道韻可治神海之傷。
漸漸便也有人登門求醫,而後越傳越開,這一年來,也算小有名氣,終是能自給自足,或還有盈餘,這當中也有煩心事,但又能說與誰聽?
“姐姐,外麵來了一人,說要見你呢。”門外聲音響起,卻是她招的幫手,這丫頭僅得雙十年華,名叫如秀兒,也是個可憐人,便招進門來,做些端茶倒水的活計。
“秀兒,今日已彈過琴了,每日僅可治療一人,不是說與你了嘛。”林瓏正在打坐調息,這琴音治傷也頗費法力,一曲下來,便要去了六成功力。
如秀兒接著說道:“那位公子說他叫王奇,姐姐可認識嗎?”外麵來了位公子,生的俊俏又有神采,說是認識姐姐,她見那人溫和如玉,便來通報一聲。
房門快速打開,林瓏滿臉驚喜之色,她拉著那秀兒,便進了房內,仔細詢問。
二人也屋中也不知說些什麼,半天也不出來。
王奇站在這小院麵前,正看著那琴瑤軒三字,林瓏的字他是認得的,此處,確是這女子!
看著那精致雅舍,他心中微有所動,當初那世家之主,到了此處,定是吃了不少苦頭,才有了這處容身之所。
“公子,我們來這裡,是要治傷嗎?”白曉問道,今日一大早,他們二人便出得門來,一路觀景,到了此處,已是正午時分。
“是為探友,也為治傷。”王奇說道。
白曉笑眯眯的說道:“那讓我猜猜,可是位姐姐?”
王奇笑道:“還是位美人呢。”
正在這時,門庭大開,林瓏一身水綠青衣,天藍絲絛束腰間,儘顯恬淡靜雅之風,她臉上還有著喜色未退,明眸若水,笑意盈麵,見了王奇之後,驚喜交集:“公子,真的是你!”
王奇微笑注視著林瓏,一彆近三載,若算上他在元幻州的十年光陰,十多年了嗬,真是恍如隔世,他笑道:“瓏兒可還好嗎?”
一句問候,道儘離愁,正是久彆知相思,重逢幾個秋。
林瓏眼中水霧更勝,她上前更進一步,抓住王奇的衣袖,便引他入了門,說道:“瓏兒還好,正待兩月之後,天道宮大開門庭,公子怎到了這素仙城。”
眼見王奇與林瓏攜手而入,那白曉和秀兒看了個目瞪口呆,心道自家姐姐(公子),何曾如此。
如秀兒還算好一些,剛剛在裡間曾問了林瓏,知道王奇乃是姐姐的主上,初聽聞時,也是詫異不止,沒想到自家姐姐還有個東家,她見那林姐姐驚喜之情,便知其中一二。
白曉可是驚掉了下巴,她跟隨王奇出生入死,眼見皆殺風,所聞全煞意,哪有見過公子這般。
“秀兒姑娘,不是說今日不再彈琴了嗎,剛才怎得有人進入。”遠處卻有人上得前來,卻是一位青年,生的一表人才,他也是來此地治傷,知這琴瑤軒每日隻彈一曲,隻醫治一人,沒成想又見人進了去,這才問道。
“孟仙長有所不知,剛才那公子,卻是我家主上,來此有事哩。”秀兒眼珠轉動,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