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州大地,永夜無光,天空中永遠是混沌之暗,那厚厚的雲層翻滾不止,也不知是何種力量,讓此方世界變成如此模樣,據說在遠古之時,此州也屬瓊華界九州之地,一場大戰,被打落分裂,自此之後,冥州便錯居於瓊華界四州之下,不見天日。
傳說,終究是傳說,各門各派雖有典籍,但僅有隻言片語,不清不楚,王奇也曾在五行教內看了些九州雜記,有一些了解,卻未有深入研究,誰曾想有朝一日誤入冥州呢。
荒原大地之上,正有兩個人影緩慢前行。
“秦公子,可是有些怨言,其實九兒也不想如此,但姐姐吩咐下來,隻得照辦隨行,若是公子有秘事,也可自去,隻需要尋一處約定之地,到時回來即可。”蘇九落後半步,跟隨王奇,她心思敏銳,善能察顏觀色,自三日前出來鬼城,王奇便對她愛搭不理,莫非是生氣了?
鬼城事情處理完畢,蘇念便守著魔井煉製丹藥,其餘人等自去修煉,此次時間較長,短則半年,長可兩載,一眾隨從隻需每隔半年回殿議事即可,王奇也稟明蘇念,要出去修行。
沒想到蘇九仍被派到身前,美其名曰隨行照顧,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說是隨從實為監視,可見在蘇念心中,並未信他。
王奇聞言停下,他轉身看向眼前少女,見其麵上略有愧意,還帶得三分委屈,不由笑道:“九兒,可見得我這三日的行走步法。”
蘇九瞪大美目,不知此問何意,但也回道:“卻是見到了,公子步法輕重有間,輕不起塵,重落生印,輕重轉換之間,淩空可踏三步。”
“嗬嗬,你倒是好眼力,這步法有個名目,叫作幻魔身法,我這些時日正在琢磨此法,故爾有些冷落了你,可莫要見怪。”王奇笑著說道,以他的氣度,怎會生出怨言,又哪裡會對她生氣。
蘇九聽聞此話,展露笑顏,原來是如此這般,臉上的憂色一掃而空,見眼前少年溫言解釋,心中更是高興,她小手輕拍胸口,說道:“公子不知,你那沉思的模樣,可讓九兒擔憂了許久呢。”說完她俏皮一笑,心事一去,又見活潑。
王奇哈哈一笑,轉身而行,但在心中暗自警醒,這秦爭的性格,似乎沒演成功啊,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偶爾扮演還行,長期的話,必然會露出馬腳,所幸蘇九城府不深,也不知秦爭原來的樣子,若換個熟識之人,必起疑心。
“九兒,你何時跟隨聖女身邊。”王奇隨意問道。
“五年前蘇家大宴,姐姐正好回家參禮,殿前舞劍之時,被姐姐選中,才領了九兒出來,若非如此,九兒現在還是劍奴哩。”蘇九答道。
“劍奴....”王奇自語道,他可不會直接詢問,以免再露馬腳。
“不錯,九兒在蘇家侍奉淩雲劍,也是一柄上品寶器呢。”蘇九說道。
“上品寶器!”王奇驚訝道。
“正是正是,若非此劍,九兒也不會踏上修行路,公子可知原因否。”蘇九說道,言至此處,頗有自豪。
王奇笑道:“我哪裡會知道,說來聽聽。”
“九兒本是蘇家奴婢,在品劍會上,淩雲劍自動出鞘,懸於九兒身前,名劍擇主這等情況從未出現,可是驚了滿堂賓客。”
“竟有此事。”王奇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上下打量蘇九,又道:“莫非你有劍脈在身?!”
蘇九臉上現出遺憾之色,搖頭說道:“後來家主測試,九兒隻是四品冰魄道脈,淩雲劍亦有寒冰禁法,所以才於我親近,雖不能成為劍主,但也可蘊養此劍,才被傳下道法,踏上修行路。”
她一路行來,實屬艱辛,身為下人,隻被傳個基礎納氣法,所學劍術也隻是人間武學,但她心性上佳,悟性也是一流,又勤勉苦練,終於進階到了煉氣中期。
因為她知道,學習是唯一的出路,否則便是終身為奴的結果。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的努力被蘇念看中,選做隨身侍從,能入得仙門大派,蓮花道宗亦是西州三大仙派之一,有正宗玄門功法,她現在也掛了個外門弟子的名頭,每年也有少許善功,再加上姐姐給的一些便利,過個幾年,就能換取一部功法,前路有望。
“四品道脈,也算不錯,隻是冰係功法稀少,九兒可曾尋得。”王奇說道。
蘇九笑道:“九兒查過了,宗門有一部玄陰真錄正適合我這道體,待這次回去,入了內門弟子,便可取得。”她言語之間頗為興奮,這部功法可上金丹境界!
“九兒道途有望,恭喜恭喜。”王奇真心說道,若以秦爭而論,現在也不過僅有九幽一重煉體圖錄罷了,那二重三重境,還在家族長老手中,以秦爭的身份地位,萬難拿到,何況這第一部,也可能是偷盜而得,要不然如何能帶出真本,秦家主脈怎會同意!!
二人邊聊邊行,蘇九俏麗活潑,王奇隨意而答,旅途倒也不寂寞。
五日之後,兩人來到鬼城之下,蕭含煙與楊非遠大開城門,出城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