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隻剩下秦爭一人,這小子也是個狠人,把父母遺留全部用於修煉,於百年前一人去冥州,也不知經曆了何等艱難,練成了一身武藝,更有神眼之稱。
十多年前,祖祭之時,秦爭身為主脈弟子也要參加,那時便已顯出他的能力,家主一脈為顯寬其心,向征性給他配了一位奴仆,就是那倒黴的祝長青。
經過多年,他終於到了煉氣中期,回到家族,欲要一觀九幽圖錄,礙於老祖之言,主脈不得不讓他一觀。
九幽圖錄博大精深,觀望一日根本不足以讓他悟通此圖,但這小子早有計謀,拿出他精心製作的副本,以假換真,帶了真正的九幽圖錄出來。
而後連夜出行,下了冥州。
這便是秦爭的一生。
王奇稍有感歎,可惜此子生不逢時,遇到了他,丟了性命,不然的話,說不定還有另一番際遇,但人生嘛,就是如此,劫數來時,身化灰灰,願不得誰來。
“秦爭,你可終於出來了!”
王奇正在回憶此子身世,突然聞得聲音,他轉身望去,便見到兩位修士站在身後,一老一少,少年人臉上有些話嘲弄,老者麵色平靜,觀這兩人,一為煉氣中期,一為後期,他心思念轉,這兩人應是家族之人,當即看向二人,也不說話。
那年輕人走上前來,說道:“秦爭,你的事犯了,跟我們走吧。”
老者麵無表情,隻是眼睛盯著秦爭的一舉一動,若此子真有逃離之意,他可會立下重手。
王奇隻是微微一笑,說道:“你們又是何人?”從祝長青那裡得知,秦爭回到家族隻有三四次,都是匆匆而過,哪會記得其他人名,眼前這年輕人是哪根蔥,想來以秦爭的性格,也不會記住,便是知道,聽這少年的語氣,回敬以之,亦無不可。
那年輕人麵色一變,怒道:“你!!”他瞪視王奇,自己乃是秦家主脈三公子,對方豈有不知之理,再看那人臉上笑意,真是明知顧問,他輕哼一聲,昂首冷道:“秦爭,本少爺排行第三,名叫秦永信,這位乃是族中供奉方長老,你可要記好了。”
一旁的長老聞言微垂雙目,暗自搖頭,心道跟了這種公子哥兒,真是.....勞心費神啊!
王奇一笑,說道:“原來是秦三公子,不知我犯了何事,竟然要三公子親自追查。”
秦永信正欲說話,卻聽得一聲輕咳,他環視四周,也知家醜不可外揚,冷哼一聲:“你心知肚名,莫要多說廢話,快快起程吧。”
王奇正愁找不到秦家,如今有人帶路,何樂而不為,他輕笑道:“三公子,頭前帶路。”
三人一起,出了坊市,飛天而行。
那方長老也有一件飛舟法器,隻得三丈大小,一間艙室,僅有一陣可防風雨,比起蘇念的飛舟,簡直是寒酸至極。
“秦爭啊,你到底犯了什麼事,引得家主大發雷霆?”飛舟之上,秦永信心有好奇,當年秦爭剛下冥州,便被家中追查,父親大為震怒,為此還殺了兩位看守祖祀的弟子呢。
王奇垂目不言,他已猜到了前因後果,許是家主發現了煉體真圖被盜,卻又不能明言,這種神功典籍,要一觀正圖,才能有所明悟,若此法遺失,家族根本也不複存在,誰能承受得起,若是老祖得知,後果不堪設想。
秦永信見他不答,麵露笑容道:“秦爭,我見你也有幾分資質,不若跟了我,不論天大的事,保你平安,如何。”
他在家中排行第三,雖然得些寵愛,但比起兩位哥哥還有差距,他急功近利,搶了這追殺的任事,現在抓了人,心情大好,出此言相詢,也是有自己的想法,若能得知此人盜了何等寶物,如果對自己有用的話,說不得要殺人奪寶,昧下此物。
“三公子,前些年我曾讓青奴回來上界,不知他現在何處。”王奇突然出聲問道,他在此界兩眼一抹黑,不如先找了祝長青跟在身邊,也好有個內應。
秦永信冷笑一聲,慍怒道:“那老奴才見我不拜,還言有要事稟報家主,一個奴才,也敢頂撞於我,早被打入大牢,生死不知。”
王奇心中暗歎,碰上了這麼一個白癡,祝長青真是受了大罪,看來他受雇蘇念之事,還未外傳,望向那昂首的三公子,問道:“不知這牢獄在何處。”
秦永信眉頭皺起,但還是回答:“在芒城西北,你問這做甚。”
王奇站起身來,思慮片刻,言道:“先去大牢,再回家中。”
秦永信聞言愕然,隨後怒極而笑,陰聲道:“你這是命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