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到這裡,卻聽得一聲輕笑,蘇啟月開口言道:“你與白曉相伴多年,應該知道我族的‘神引渡真法’,此法以假作真,惑人惑己,當年我感有異之時,便以次念充主念,心魔入體之後,便是我自己也忘了誰才是正主,隻有在心魔入眠之時,才得一絲清明。”
說至此處,她輕歎一聲,想著這數百年來的渾渾噩噩,不由心生感慨,修行之苦,不過如此,她轉過身去,看向遠處,接著說道:“百年歲月,爭得幾許光陰,才布下這封魔大陣,以望能鎮壓此魔,卻不想這魔頭難纏的很,除非我自身入寂,與其同歸於儘,否則難以滅之。”
“那日你進入洞天,此魔不知怎的對你生出興趣,想要吞吃了你,我才設下此計,調虎離山打開陣法,本想著若是無恙再放你出來,沒料到你竟能斬了心魔!金丹外相,果然名不虛傳!”她看向王奇身後的幻魔外相,美目之中光彩連連!
這番話真真假假,王奇覺得有些不對,卻也挑不出問題,他雖然不怕對方這個合了洞天的元仙,但也不會輕啟戰端,若這洞天真的毀了,對自己也沒有好處,想到此處他淡淡一笑,說道:“此話真人何不早說。”
“事不密則不成,若是說了出來,哪能引出心魔,不過此事確是利用了你,解了我之心憂,聽聞你需要金係靈精,我可將這洞天內的十方星辰大陣借與你用,不論是凝煉道體,還是修行功法,皆事半功倍,如何。”蘇啟月自然是知道王奇的需求,而且從剛才那式衝霄劍術來看,亦屬金係之鋒銳,想來這個補償應讓收方滿意。
此子僅在煉氣階段便有如此神通法力,日後成就不可限量,而且又與白曉關係匪淺,不如交好一番,也能為她天狐一族結個善緣。
十方星辰大陣!!
此陣覆蓋於洞天外圍,不僅能保護洞天,更引得十方星光凝煉金係靈精,若是他能得此陣用來煉功,確是有些幫助,但他知道自己的情況,氣海早已滿盈,想要提升道體,必要更上一層的靈精才可,他看向那女子,沉聲說道:“還不夠!”
“你要如何?!”
“便來十份金係靈精吧。”王奇心道有此機會,不妨多敲一些,就算回去換了靈石,也算不虧,雖然他剛打劫完蓮花道宗,但得到的全是寶礦,自家用還不夠,怎能賣掉。
“十份?!!”蘇啟月眉頭輕起,她微略思量便淡淡而笑,說道:“我這洞天雖然三十載可生一道靈精,但洞天運行於虛空,也需要金係靈精來斬滅一些碎石隕星,隻要你在這洞天住上個三五百年,十份也無不可。”
“三五百年!!”王奇哪有閒心在這消磨時間,他目光一冷,後方幻魔外相蠢蠢欲動,寒聲而道:“真人是當我王奇好欺負不成!”
言罷,一座巍巍靈山現於頭頂,放射七彩光華,虛空震蕩!
蘇啟月飛身後退,身前那封離乾坤的禁法也是震動連連,她立於山巔之外,麵上現出驚容,脫口而出:“幻界靈山!!!”
天狐一族的‘天幻秘錄’之中,記載著靈山幻境,她曾有幸一睹其容,族中有文載道:九大上界之中,有一界名為幻界,其內有一座至大之山,不知其高,不知其遠,見者即入其中,永不複出。此境是天狐一族的元神道君以幻法觀之,才記載了下來,故而她一見,便認出此了山!
關於此山眾傳紛芸,所言所述皆有不同之處,但其至大至高卻是毋庸置疑。
蘇啟月眼見此山,心中震動,這小子何德何能,竟能得了此山作為外相?!真是不可思議!
她看著就要動手的王奇,快速說道:“且慢,那金係靈精還有三道盈餘,可全給了你,若是以後還有需要,亦可來我這洞天拿取,如何?”
她雖是元仙,但若論神通戰力還真不一定是這小子的對手,洞天內三大神禁她隻能使用封離乾坤,其它兩道都是輔助法術,自己的神引渡真法早被白曉告知了對方,而且聽白曉所言,她家公子的萬幻斬道劍厲害無比,還有曾對戰各等天魔雲雲.....連神丹真人都殺了一個呢。
本來她還不信,但如今一見,還真有可能哩。
王奇聞言心中一笑,能有三道靈精也是不錯,他說十道也是漫天要價,等的便是落地還錢,於是收了兩大外相,說道:“如此......也好,但不知這洞天出入禁製何時修複。”
蘇啟月見對方應下,亦鬆了一口氣,剛才那兩大外相的壓迫感,差點讓她喘不氣來,彆看她成就元仙五百年,卻少有鬥戰,又是和的洞天之靈,整日裡隻是在幻境中演練道法,雖然神通秘術練的不錯,但卻少有生死之戰。
她熟讀天狐一族的秘錄,自有觀人之術,此子雙目之中殺意衝天,一看便是殺生無數,與這等人對放,她心中實是有些慌亂呢。
“這道禁製名為‘遁破大千’,需要吸收虛空靈機慢慢恢複,若是運氣好些,遇的靈機多了,大約十年便可恢複,反之最少三十載!”
“真人不能接引此虛空靈機嗎?”王奇問道。
蘇啟月微微搖頭,輕歎一聲:“在這界外虛空之中,若無上品靈器護身,我根本出不得洞天,如何去尋。”
王奇默然,事實確是如此,想要在界外虛空生存,必須金丹三重,煉就了外相之後。
“不知真人何時讓我一觀那三大神禁。”
“隨時皆可,此書便在湖心雲水殿內,你持此令自去看吧。”蘇啟月手掌翻動,現出一塊玉牌,其上雲霧繚繞,有宮殿若隱若現。
王奇接過玉牌,拱手而道:“多謝真人,在下告辭。”
蘇啟月看著遠去的少年背影,露出笑容,她來到水晶宮殿之前,輕揮素手,法力湧動,隻見得有光華閃爍,不過片刻時間,宮殿竟然恢複如初。
紅裙輕舞,玉足踏空,殿門緩緩關閉,玉塌之上,她閉目而眠,隻是嘴角偶有勾動,也不知想起了什麼美妙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