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弟子各自散去,王奇卻留下了秋太升與師若水,引兩人走到二層樓台之上,說道:“秋門主,這位是我家姐姐。”
秋太升聞言一怔,但隨即釋然,點頭而道:“見過師仙子。”他當然認識師若水,知道此女是王奇的武道師傅,不過自古仙凡有彆,如今王奇修煉有成,來接引其師,身份轉換之下,自是不便再稱師尊。
“姐姐身有一品雲脈,待到了神州會去其它門派修行,若被人知曉我與她的關係,恐節外生枝,還請秋門主保密此事。”王奇索性把話說開了,此次舟上的所有修士,僅有秋太升一人認得師若水,且知道他們的關係。
“首席放心,老道絕不外傳。”秋太升也知門戶之彆,若此事傳開,恐怕師若水難得真經。
“多謝門主。”師若水拱手而道。
“不敢不敢,份內之事。”秋太升連連擺手。
“此去神州還有一年時光,你去通知一下,每月十五開課講道,以解眾弟子心中之惑。”
“多謝首席。”秋太升麵現喜色,告辭而去。
“小弟,姐姐也可以旁聽嗎?”師若水輕聲問道。
王奇一笑,說道:“自然可以。”眾弟子現在所學全是初級功法,既便是被學了去也無妨,而最重要的是一起論道可增長見聞,非常適合現在的師若水。
師若水心中微定,通過這幾天所見,她似乎感應到這個曾經的徒兒,現在的小弟,確實非同尋常,不僅是一派之首席,更是壽數九千的金仙真人,那是何等尊崇的身份,雖然已認其為小弟,但在心理上已不知不覺起了敬意。
這完全是修行等級上的壓製,如果那天她未認其為弟,而是繼續以師徒之名相處,那麼現在的心理壓力和境界之差完全能把她壓垮,甚至道心動搖!
所謂仙凡有彆,上下不同,自有道理。
......
霧海行舟,如天地孤客,似恒河一沙,在這裡仿佛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日複一日,月複一月,隻有茫茫白霧,滾滾煙雲。
幸好眾人齊聚一起,才稍解心憂,又有首席講道,方能歸神於竅,靜心修道,即便如此,在一年後重見天日之時,仍有弟子仰天長嘯,久久不停,以泄心中煩鬱之氣。
王奇見狀微微一笑,想當年他出來時也是如此,那時他可是一個人橫渡霧海,其寂寞當真是無以可表,無以可訴,唯長嘯九霄,才能發泄一二。
他駕馭飛舟,毫不停留,向五行教而去。
重見天地,眾弟子心情大好,但走不多久,便看到下方魔氣遍布,村鎮荒廢,處處斷壁殘垣,不由想起了首席師兄所說的神州魔劫,興奮之情瞬間變得低沉起來。
“各位,前去斬魔!”王奇一聲令下,所有弟子躍出飛舟,有的馭劍,有的駕風,各持法器,殺將而去。
有王奇居中看護,他們自然沒什麼危險,這也是王奇想看看這些人的戰力如何,在霧海的時候不便戰鬥,恐生意外,到了神州自然不用顧忌。
一路行進,一路斬魔,又是三月時光,終於到了五行教。
遠看那五座神山,各放光彩,眾人心神震蕩。
“首席師兄,您回來了!”守山弟子上前相迎,見得是王奇,立刻躬身而拜。
“彭師弟,近來可有什麼大事。”王奇問道。
“回師兄,卻是沒什麼大事發生,隻是近來魔焰漸消,僅有一些小魔小鬼,有長老猜測著劫難要過去了呢。”彭師弟說道。
王奇點頭,他這一路行來,確實沒看到冥州大魔,待一會見到師尊,再問問情況,他一指身後眾人,說道:“這是前來報道的下院弟子,你且查看一下。”說完他走了幾步,來到山門之下。
“是!”彭師弟微行一禮,自袖中拿出一麵銀色小鏡,放出微微光芒,他來到秋太升眾人麵前,說道:“魔劫未去,凡進入教中者,皆需明辨正邪,此寶名曰:探魔鏡,若身懷魔氣,自能感知,你等可願一測。”
“我等願意!”秋太升上前一步,當先來到鏡光之下。
忽有玄黃之氣自鏡中散出,巍巍如山,浩浩蕩蕩,那彭師弟麵露驚容,不由問道:“你是哪裡的修士,怎能養出如此浩然之氣!”
秋太升拱手一禮,道:“弟子乃是下院門主。”
“原來如此。”彭師弟恍然大悟,原來是一派之尊,怪不得能有如此氣勢,他點了點頭,抻手作引:“失禮了,道友請進。”
秋太升亦行一禮,而後走到王奇身後站定。
接下來是青衣,她才來到鏡光之下,便見得有青赤二色自鏡中顯化,其各有三尺,仿如劍氣一般,殺機四射,淩厲非常,此氣雖然飽含殺機,卻是光明正大,宏盛威然,乃玄門正宗是也!
彭師弟心中微震,他也是個有見識的,自然知道想要有如此殺氣,必要經得無數生死之戰,眼前這姑娘才是煉氣中期,如何有這般經曆,他拱手一禮:“道友不凡,快快請進。”
後麵眾弟子各顯氣息,亦都是身經百戰,氣息淩厲,看的彭師弟眼皮真跳,暗道這些人雖然修為一般,但都是久經沙場之輩,這到底是哪家下院,如此好戰!
走在最後的是師若水,她迤然來到鏡光之中。
銀光變化,刹那之間赤紅一片,猶如朝陽初起霞光萬道,又似暮色西沉紅雲漫天,其內光影變幻多端,一會兒霞光如劍陣,一會兒紅雲作血海,朝夕交替,歲月變遷,眼望其上叫人心搖魂蕩,不知身在何處,即便是身為煉氣後期的彭師弟,也忍不住閉上了眼!
他心中哀歎,這是哪家的煉氣初期,怎麼連看都看不得啊!
他哪裡知道,師若水的瀾雲秘法雖然僅有引氣之效,卻被她練到了極致,百年如一日,精而專,專而極,極而變,造化蘊就,神通自生,此法名曰:浮雲朝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