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說到最後，氣勢越來越弱。
瀚江這麼深，車子沉入湖底，除非江若璃和唐酒酒在落水的那一刻順利逃生，否則一旦被困於水下，基本凶多吉少，但他又不敢明說，以霍行舟和方皓此刻的怒氣值，沒把他一腳踹下去，已經謝天謝地了。
打撈工作一直持續到快天亮。
落水車輛沒找到，暴雨如期而至。
無儘雨水傾斜而下，風伴著雷鳴，淋濕西臨大橋的每個角落，猶如霍行舟此刻的心境。
他呆呆地佇立在江邊，不肯挪動腳步。
雨勢漸大，江麵水流變得湍急，給打撈工作帶來更多困難，霍行舟不發話，沒人敢懈怠，不斷有船隻和救援人員投入打撈工作。
秦文幫霍行舟打著傘，看著他血肉模糊到已經結痂的手，剛才那一拳砸在車上，完全是不要命的，他卻麵不改色，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想必憤怒跟懊悔快要衝破理智。
他斟酌著，小心翼翼地勸道，“霍總，雨太大了，要不我們去車裡等？”
“車鑰匙是你給阿璃的？”霍行舟淡淡開口。
秦文脊背一陣冷汗，想也沒想應下，“是，當時唐小姐說...”
“我不想聽解釋。”霍行舟掏出煙盒，點燃一支煙，回頭看了眼準備加入打撈工作的方皓，眉頭擰得更深，“你知道該怎麼做。”
秦文握著傘柄的手一緊，恭敬道，“是，我會儘快辦理離職手續。”
相比償命，僅僅隻是失去一份
工作，已經是看在他工作十幾年的最大恩惠。
秦文毫無怨言。
就在這時。
霍行舟的手機驟然響起。
昏暗的光線裡，手機屏幕清冷的光恍恍惚惚，而霍行舟仿佛沒聽見，一瞬不瞬地盯著被暴雨拍亂的江麵，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
秦文瞥了一眼來電顯示。
付瑤。
“霍總，是付小姐的電話。”秦文提醒他。
霍行舟掐了煙，低沉地應了一聲，然而還是沒有接電話。
接連給霍行舟打了三個電話都沒有人接，付瑤坐在沙發上，雙手握著手機，一臉得意地看著最新的新聞推送。
#西臨大橋淩晨發生一起車禍，車輛跌入江麵，正緊急救援#
#車內兩名人員失蹤#
江若璃...
你活該！
死了最好！
......
兩天後。
“酒酒，我點了你最愛吃的螺螄粉，再不起來吃就涼了。”
聽到這話，唐酒酒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剛睡醒的人小臉紅撲撲的，頭發也淩亂，看起來呆萌可愛。
江若璃揉了揉她的腦袋。
“快起來！”
“阿璃！”唐酒酒順勢抓住她的手腕，問她，“我們真的死了嗎？不是在做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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