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逢握茶杯的手一下子失了力道,猛地抬頭:“你說什麼?”
助理被老板這模樣嚇到了,驚恐道:“薑總您不是就跟沈小姐在一起過麼!難不成又認識了其她女孩?”
薑逢手背不經意間碰到了剛倒好的茶杯,熱茶濺到他的手上,他就絲毫感覺不到疼,他緩緩站起身,聲音都忍不住顫抖:
“你不記得滿月了麼?”
助理不知道為什麼老板嘴邊掛著他沒聽說過的名字,還問他認不認識,他奇怪道:
“老板,你是不是記錯了?我不認識什麼滿月啊。”
“怎麼可能?”薑逢有些激動,聲音都不自覺地大了起來:“你怎麼可能不記得她?你們之前不是經常商量怎麼製造驚喜,怎麼……”
助理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老板,你到底在說什麼?我真的不認識什麼滿月,需要我為您請個醫生嗎?”
薑逢盯著他看了兩秒,確認他並不是在說話,抓起架子上掛著的黑色大衣就衝出了公司。
他顧不得車速多少,隻以最快的速度趕去沈芝芝那裡。
沈芝芝這會剛拍完戲,聽說薑逢過來找她,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出來了,有些開心地迎了上來:
“阿逢,你怎麼來了?”
薑逢二話不說抓著她的手腕拉到了車旁邊:“我問你,你還記得新年那天開車撞死滿月的事麼?”
沈芝芝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掙紮著想把手抽出來:“阿逢,你在說什麼啊?我…我怎麼會撞死人呢?滿月又是誰?你彆嚇我。”
不記得了!
薑逢的心在一點一點往下墜,他鬆開沈芝芝,開車往家走。
這一路,他打電話給跟滿月認識的共同好友,段周、李源,等等每一個人,可他們全都不記得有滿月這號人。
薑逢好像在做一場夢,一場讓他後悔不及的噩夢,在這場噩夢裡,他即將永遠醒不來。
他回到家,這裡留下的唯一保姆是滿月當初招來的女孩,也跟她關係最好。
見薑逢回來,她過來迎接,幫他拿外套。
薑逢麵無表情地盯著她問:“你是不是也不記得滿月了?”
保姆“嗯?”了一聲:“先生,滿月是誰?”
薑逢搖了搖頭,隨即往樓上走,到了滿月睡過的房間,擺飾跟他臨走的時候一樣。牆上,掛著他跟滿月的合照,可此刻,那張合照裡隻剩薑逢一個人。
薑逢蹙起眉,走過去把那張合照取下來,打開相框,翻到背麵。
他還記得,當初她印出這張照片時的興奮和高興。
她在後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挽著他的胳膊纏著他讓他也寫一個,他嫌煩,就寫了。
可現在,就隻剩他一個人的名字孤零零地躺在那裡。
沒了!什麼都沒有了!
這世界上除了他再也沒有人記得她!
薑逢一下子失掉了所有力氣,扶著床慢慢的蹲下來,手上止不住地發抖!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一個事實,那個纏了他三輩子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可這不就是他從前最期盼的麼?他終於可以在一個世界裡永遠地停留、老去,可又為什麼會這麼難受?
他愛上她了!
時隔滿月死去了快一年,薑逢突然發現了這個他不敢承認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