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我剛才看你渾身臟兮兮的,我建議你趁現在天還亮,趕快去附近的河邊洗個澡,順便把你的臟衣服也洗一洗,蒂莉一會要乾活沒空幫你洗衣服。另外我要提醒你不要忘了帶要換的衣服,我可不想在我們舉辦晚會的時候發現你不在再派人四處去找你。”安排完每個人的工作的格裡姆肖女士看到亞瑟吃完了晚餐,隨口說道。
“如您所願,女士。”亞瑟將餐盤和勺子放在一旁的木盆內,對和他一同起身的林衍說道:“這你就不用跟我去了,你自己在營地裡轉一轉吧,找那些沒事的男人聊聊天,打打牌,或者看看周圍的風景。你那件帶血的襯衫我也可以順便幫你洗了,如果你要是嫌破洞太大,也可以請蒂莉幫你補一補。”亞瑟說完,拍了拍林衍的後背,之後獨自走到他睡覺的地方。這是其中一輛營地馬車的側麵,由馬車的篷布臨時充當屋頂搭建的一小塊空間,緊靠著車輪擺放著一張簡易木床,床底放著一個木箱,床頭有兩個板條箱充當臨時的桌子。
亞瑟走到床前,將床底的木箱拉出,打開蓋子選了一身衣服,之後他又瞧了瞧腳上的牛仔靴,搖了搖頭,又從床下取出另外一雙。拿好這些東西,他走到他的那匹田納西走馬身邊,將東西放在了馬鞍袋內。隨後,他跳上馬,用力一拽馬韁繩,帶馬刺的馬靴對著馬的肚子用力一夾,馬一吃痛,立刻飛奔了起來。
林衍目送亞瑟遠去後,先是找到了正在製作蘋果派的格裡姆肖女士,詢問自己晚上睡在哪裡格裡姆肖女士在營地內巡視一圈後,將目光瞄向一個年輕黑人:“藍尼!”她喊出的第一聲對方並沒有聽到,於是她提高嗓音,用更加尖細的聲音叫道:“嘿!藍尼!你聾了嗎!”
上身穿著黑白格棉質帆布馬甲,外套一件灰色西裝的年輕黑人循聲望向林衍這邊,看到格裡姆肖女士衝他招手,他連忙走過來問道:“什麼事,格裡姆肖女士?”
蘇珊·格裡姆肖表情不變,說道:“傑米剛來,現在還沒有睡的地方,相應的墊子和毯子也沒有。正巧麥克和戴維兩個人的東西空出來了,你從車裡幫傑米把東西拿出來,然後鋪在亞瑟旁邊,我想他不會介意的。東西應該就在亞瑟旁邊的車上。”
“這有些不太好吧,我們剛失去麥克和戴維,現在就將他們的東西”藍尼麵露難色地說道,但話還沒說完,就被異常凶悍的蘇珊大媽打斷了:“誰才是營地管事的?你,還是我?既然東西用不上,我們又為什麼費力將他們的東西帶在身邊,難道要專門留著在他們祭日的時候用來懷念嗎?我們是一群亡命徒,平克頓的偵探隨時都有可能找到你然後衝你那愚蠢的腦袋來一槍,到時候你想誰拿你用過的東西悼念你?何西阿嗎?”
年輕黑人聽得一陣無語,就連旁邊的林衍都有些尷尬,心想我不會剛來就因為我吵起來吧。
“格裡姆肖女士,誰又惹著你啦?我在營地外的岔路口就聽到你的聲音了。”馬掌望台營地入口有人高聲說道。
來人將馬拴在一旁的拴馬樁上,麵帶笑容地走了過來:“藍尼,你怎麼惹到格裡姆肖女士了?哦,傑米,你來啦,歡迎,歡迎,覺得我們的營地怎麼樣?”
說話的人正是林衍之前在瓦倫丁見過的達奇·範德林德,同時也是整個範德林德幫的領袖。
“我感覺很好,謝謝你,範德林德先生。”林衍有些拘謹地說道。
“不用叫的這麼生分,他們都喊我達奇,營地裡的人都是一家人,直接叫名字就好。”達奇·範德林德笑著糾正道。然後他看向依然還在喋喋不休的蘇珊·格裡姆肖。
他向對方做出個停止的手勢,然後說道:“女士,現在是文明社會了,有人不聽話的話你可以跟他們呃講道理。”
蘇珊大媽叉著腰,不斷起伏的胸口說明她剛才的情緒有些激動。她看了有些畏懼的藍尼一眼,說道:“傑米剛來,沒有地方睡,沒有東西蓋,我讓他把麥克的戴維剩下的東西給傑米用,他居然不願意。”
“我隻是覺得這樣做不太好。”藍尼雖然有些畏懼蘇珊大媽,但在首領麵前還是糾正道。
“好了,好了。藍尼,沒什麼不好的。那些為幫派犧牲的家人我們在心中懷念就行了,但這並不妨礙我們使用他們留下的東西,比如我的那兩把斯科菲爾德左輪手槍,這也算是我們幫派的傳統了。”達奇·範德林德對這名黑人勸說道。
“好吧,我去拿。”藍尼點點頭,沒有再理會站在一旁的蘇珊大媽,轉身走向亞瑟床鋪旁邊的馬車。“我也去幫你。”林衍覺得站在這裡發愣不太好,主動提出幫藍尼搭把手。
達奇·範德林德點點頭,然後從懷中抽出一支雪茄,點燃後向蘇珊大媽問道:“格裡姆肖女士,我看今天營地有些熱鬨,今晚是有什麼活動嗎?”
“今晚為了慶祝我們找到新營地,同時有新人加入,晚上會有一場篝火晚會。你吃飯了嗎,鍋裡還有些皮爾遜特製的燉肉。”
“哦,我和約西亞在瓦倫丁已經吃過了,可惜他說今晚要在旅館裡快活一下,沒有隨我過來。不然他就可以參加我們的晚會了。不過好像他並不怎麼喜歡熱鬨,就像利奧波德一樣。這麼看來他好像也沒有損失什麼。”達奇·範德林德說完乾笑了兩聲,因為他看出對方對這些並不是很感興趣。
“好吧,你去忙吧,我也該回帳篷裡休息一下了。”達奇·範德林德說完,看格裡姆肖女士轉身離開後,自己也回到了位於營地中心的首領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