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邁卡,就我們三個。”
“為什麼不帶上亞瑟?”林衍不解道:“這麼重要的事,怎麼看亞瑟都比我這個新手要合適吧?”
達奇沒有回答林衍的問題,他直勾勾地看著林衍,一改剛才的和顏悅色,語氣生硬地說道:“這個我自有打算,你不需要知道。”
林衍本來還想繼續問為什麼不叫上哈維爾和比爾這兩個他的死忠,以及自己能不能叫上莎迪,可看到達奇的反應,他意識到自己多半是說錯話了,於是把後麵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那那好吧”林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看到林衍的表情,達奇似乎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他讓自己臉色緩和了一點,柔聲安慰道:“孩子,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這裡麵的事我暫時不能跟你細說。你放心,明天該怎麼做我都計劃好了,你隻要跟著我一起行動就行。根據我的調查,康沃爾才是讓我們這兩個月東奔西跑的罪魁禍首,隻要除掉了他,平克頓沒有了康沃爾的資金支持,大概率會放棄對我們的追捕。沒有平克頓偵探給我們搗亂,我們幫派很快又會做大做強,那時好日子就離我們不遠了。”
達奇這番話放在現如今的職場上就是妥妥的畫餅,林衍這個過來人不管是親身經曆,還是道聽途說,各種版本的話術都已經聽過無數遍了,所以達奇給他描繪的美好未來他是一個字都不信。
但不信歸不信,林衍可不會傻傻地質問達奇這個餅的具體細節,用多少麵,放多少水,做出來具體多大。老大親自下場跟你畫餅已經給足了你麵子,再細問就不禮貌了。
所以林衍隻能隨口應付幾句,裝一下懷揣夢想,沒什麼見識的熱血小青年他還是會的。
達奇見自己的目的達到後,親自將林衍送出了帳篷。林衍上一刻還笑容滿麵,信心滿滿,一回到自己的位置,整張臉立刻耷拉下來,他是真不想做這個任務。人們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如今他這個當局者就是再迷,也能看清做什麼對幫派有利,做什麼對幫派有害。
達奇這麼做就是在玩火,還是在渾身澆滿汽油的情況下玩火。
“達奇叫你過去說什麼了?”莎迪好奇地走過來問道,在一旁小聲聊天的亞瑟和何西阿也停止了交談,將注意力放在林衍這邊。
林衍轉頭回頭看了看達奇的帳篷,發現達奇已經回去後,他才小聲將達奇叫他進去的目的告訴了莎迪。
“達奇明天要在安尼斯堡伏擊康沃爾,不帶亞瑟卻要你跟著去”莎迪聽完眯著眼睛低頭小聲重複了一遍這件事,給出了自己的猜測:“亞瑟之前不是反對達奇這麼乾嗎,達奇該不會已經信不過亞瑟了吧?”
亞瑟和何西阿因為距離的關係並沒有聽到兩人說了什麼,但他們從林衍和莎迪說話的口型不約而同地讀出這件事多半與亞瑟有關。
與亞瑟有關,卻沒有找亞瑟,這就比較耐人尋味了。
亞瑟本人或許不會往太壞的方麵想,但何西阿是誰?作為一個老江湖,範德林德幫的智囊,世上唯一一個比亞瑟還要了解達奇的人,何西阿立刻就把這件事和他預想中的那個他不想看到,卻感覺遲早會發生的事聯係到了一起——亞瑟因為最近的表現已經不被達奇所信任了。
“事情已經惡化到這一步了嗎”何西阿喃喃自語了一句,無奈地歎了口氣。達奇這才剛回來沒幾天,範德林德幫這列舊時代的火車就已經快要脫離原本的行進方向了,原本可以在下一站安穩下車的眾人即將隨著這趟偏離預定路線的火車墜入前方的萬丈深淵。在這列火車徹底墜落之前,他這個列車員必須儘可能的讓車上這些不明所以的乘客認清前方的危險並勸他們提早跳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