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是誰受傷了?”
“還能有誰,不就是住牛棚附近的那個老頭,好像是被一塊大石頭被砸了腿。”
“大隊長把人送到衛生院去了!”
“不是說他們都是來改造的嗎?還能看醫生?”
“彆說這種話,好歹也是為了給我們修路傷的,治好了,不是能繼續修路嗎?”
“……”
因為修路,石花村出錢,所以公社非常滿意的接過了修路的活兒。
並且,在邢主任的作主下,從石花村到公社的那段路程,中途遇上的生產隊,都由本隊出人修路。
畫好範圍,各個生產隊都出了不少人參與修路。
而石花村這一節都被附近的生產隊給包攬了。
所以,這次修路,石花村隻負責出錢,出力的事情,他們村隻有上麵規定的讓下放的兩人必須參與外,就沒有其他村民和知青參與。
一整個冬天,在大家過年,休息,串門的時候,任平生和謝隴兩人,還在天天忙著修路的工作。
陸元青明麵上和他們沒有什麼來往,甚至就算悄悄送過去的吃食和物品,都不是能夠明麵上讓人看出來的。
他就算是再想要給他們兩人送一雙手套,他也都隻是想一想。
下放的人,默認都是吃苦受罪的,哪能有手套這樣保護手的工具。
雖然有些不可以做在明麵上。
但整個冬天,陸元青可算是保證了他們沒有被餓著,甚至沒有被凍著。
外麵破舊的被套,裡麵可是足斤的新棉花。
吃的東西,更是讓謝千語在家裡挖了一個洞藏著,不需要省著吃。
糧食管夠!
在餓著和凍著的兩方麵上保證了,陸元青覺得他們兩人一定可以撐到太陽出來的那一天。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畢竟年紀大了,還需要天天乾重活,一時不察,這人就進了衛生院。
陸元青著急忙慌的趕到衛生院的時候,謝千語和陸元波正在等候著。
看見陸元青跑來,陸元波站起身,道:“哥,你來啦!”
陸元青穩了穩跑慌的心跳,道:“情況怎麼樣!”
“謝爺爺腿被石頭砸了!”陸元波道。
其實他也不太明白具體是怎麼回事。
隻是當時他開著拖拉機,帶著趙忠才去公社領肥料,回來的路上,剛好看見了謝隴抱著腿躺在地上,而謝千語哭著求人幫忙送衛生院的場景。
但是無人幫忙。
“醫生正在裡麵,還不知道情況!”陸元波說道。
謝隴本就六十多的年紀,這個年紀的人,先不說恢複能力,單單就一個骨折,都能讓他留下什麼後遺症。
而且,陸元波當時簡單的查看了一下,感覺不是骨折那麼簡單。
陸元青拍了拍他的肩膀,收住話,走在謝千語麵前。
謝千語從謝隴進去之後,她就一直這麼麵無表情的看著,不說話,也不再哭,就單純的這麼看著。
陸元青本想說什麼寬慰一下的話,但是想了想,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對於謝千語來說,隻有親眼看到謝隴沒有什麼事情的那一刻,她才會真正的放心。
謝千語對謝隴的感情很深,這對爺孫,互相扶持。
當初謝隴的兒女,都要跟他登報解除父子父女關係,就怕給他給牽連。
唯有謝千語一個人義無反顧的跟著謝隴來了石花村。
陸元青聽說,謝千語小時候是謝奶奶帶大的,從小就和謝隴這個爺爺住在一起。
感情肯定是不一般的。
謝奶奶去世之後,她最在意的人就隻有謝隴。
所以,名聲不要了,前途也不要了,剛好的年紀,背著難聽的話,就是要照顧謝隴跟著下放。
陸元青是佩服這樣的人。
他沒有經曆過被考驗的時候,也不知道在麵臨絕境的時候,自己的人品是否能夠經得住考驗。
像是謝千語這樣的人,本身就是值得他佩服的人。
“大隊長去哪兒了?”陸元青問陸元波。
陸元波看了眼謝千語,才道:“去問情況了!”
他和趙忠才又沒有看到具體的情況發生,到的時候,謝隴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好好修著路,怎麼就傷了腿?
一不小心石頭砸了腳還情有可原,可是傷了小腿,這總不能是被人用石頭扔的吧!
趙忠才不會傻了一樣吼著給謝隴討什麼公道,也不能,但是事情的原因,總得搞清楚吧!
問謝千語,她也不說。
陸元青聞言皺皺眉,剛想要說什麼,就看見趙忠才一副生氣模樣的回來。
他頓時連忙起身迎了過去。
趙忠才見到他也到了,順手拉著人出了衛生院說事情。
陸元波想要去聽一聽,腳跨出去一步,又退了回來,坐在謝千語不遠處。
另一邊,陸元青著急的詢問趙忠才原因。
趙忠才才消的火氣,頓時又上眉頭,“這次的事情,是那群兔崽子乾的。”
“geweihui?”陸元青眯眼。
趙忠才點頭,“嗯!”
“我去了解了一下情況,這事也沒有什麼好瞞著的,人家根本也不怕,你也知道最開始他們猖狂的時候,乾出的那些事情,隻比今天更過的都有。”
“老謝他和老任兩人好好的在修路,也不惹事,謝千語這個小姑娘每天都會給他們送飯過去,今天就不巧的遇上了那群人整天無所事事的家夥。”
事情就很明了了。
那群人飛揚跋扈慣了,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欺負其他人,但是對於謝隴他們這樣身份的人,他們可謂是心思壞到了極點。
看見了謝千語和下放的人走得這麼近,自然而然地以為謝千語也是被下放地人。
一個小姑娘,還是長得漂亮的被下放的小姑娘。
這些人惡心的想法止都止不住,想要欺負人。
當時公社有一個小領導在,就及時阻止了,說明謝千語身份沒有問題,人家可不是下放的人,隻是跟著下鄉的。
但是惡人畢竟是惡人,哪能因為你真的沒問題,就打消想要欺負你的想法?
這不,謝隴就遭殃了。
趙忠才現在提起見到謝隴當時的樣子,自認見識過很多了,都覺得膽寒,“當時腿被砸成那個樣子,我看了都覺得恐怖!”
當時幫了一個忙的任平生,現在也在衛生院住著。
隻是,相比起來,謝隴最嚴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