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扶桑被葬青帶出典獄司時,她唇色一直發白,抬手遮了遮這刺眼的天光。靠著一邊的柱子上不動。
葬青見此,進去將鏡知叫出來。
夜扶桑感受到身體的顫栗,眉眼微沉,看了眼自己左手手腕,是一個朱翠琉璃般的藍月亮。
果然是藍月亮將星辰花吞了。
她就是因為偷這藍月亮,才死於非命。季厭那尊殺神連身邊人都不放過,因為此事,十字路口八輛車衝著她一個人撞。
算上這世,她也算是三世為人了。
夜扶桑想著,淡淡吐了兩口氣。
藍月亮的確就是個禍亂的寶物,有納物的本事,不能落在那些人手中。
這邊鏡知不情不願地挪著腳步來,他嫌棄地看了眼夜扶桑,“你叫我背他回去?”
“那不然抱回去?反正也輕得跟個紙片人一樣。”葬青微微挑眉。
夜扶桑如今才十六歲,跟同齡人相比,的確是一副營養不良的小白臉樣,容色生得太清淡秀氣。
葬青跑了,鏡知就站在那乾瞪眼,瞪了一會兒還是蹲下身子,不情不願道:“上來吧。”
夜扶桑問:“如今是上曦幾年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
“忘記自己多少歲了。”夜扶桑敷衍道。
誰料鏡知跟良心發現般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上曦五十八年。”
夜扶桑眸中閃過一絲漣漪的晦暗。沒想到距她那次身死才過了十載。
“好了,快上來。”
她扒上去,鏡知就站起身,疾速的飛掠了出去。
夜扶桑感受到耳畔掠過的狂風,鳳眸微閉。
十年前,也寧為了天機閣閣主之位,竟用她送給她的碧滄將她一劍穿心。
卜卦天下之人,心緒需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她不是被仇恨左右之人,也沒有屬於江湖人的快意恩仇。
此世,也算是老天垂憐,讓她再苟且存生幾年。不論是誰坐閣主的位置,天機閣的人都安好,她哥哥安好,便已足夠。
她也不是男兒身,做不了麵首的活。這長公主府,她還得找個機會跑了。
一到長公主府,鏡知趕忙將夜扶桑扔地上就急急忙忙的跑了。
夜扶桑扒著長公主府門口那獅子,躺在日光下才覺幾分暖意。敲了敲門也沒人應。
兩個時辰後才看見一個身姿綽約,粉衣桃花麵的人走來。那人眉眼深濃立體而妖冶多情,纖長的青絲拖落到了腳踝處。
“小弟弟這麼小就來當麵首了?”那人一上來便對夜扶桑上下其手,笑得是風情萬種。
夜扶桑才剛沉醉於這妖豔美色之中,忽然便抬手鉗住了小姬的手,從他手上搶過荷包,那裡麵的幾個銅板可是她如今唯一的家當了,“大哥,你真是一點道義不講啊。”
姬冗雪卻是一點不尷尬,扭了扭屁股頗具風情地哼笑道:“王爺說你是神偷化身,這才扔進殿下府裡,我這不是試試水嗎?”
夜扶桑微微挑眉,她上一世的確是學了一世神偷,隻是楚曳是如何知道的?
“你敢在王爺身上偷東西,我也敬你是個漢子。”姬冗雪敬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