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高啟盛真打算讓那麼多人為他兒子殉葬?”聽高蘭說出了高啟盛的安排,閆天心裡一寒,他實在沒有想到,高啟盛竟然會失去理智到這種地步。在找不到凶手的情形下,居然想把所有可能有殺人嫌疑的人一網打儘。
高蘭點了點頭,道:“我爸……”搖了搖頭,將這兩個字徹底驅出腦海,接著說道:“高啟盛彆看他表麵斯文,實際就是個敗類,他哥高強起做了正經生意,他則負責,黑道上的生意,這麼多年,手上沒少沾過人血。人命對他來說,都是有價的,他一直覺得每個人的命,都可以用錢來衡量。他相信隻要砸出足夠的錢,任何人的命都可以被他買到。”
閆天皺起了眉頭,他撫著眉心,緩緩說道:“即使是混黑道的,也有罪不致死的……更彆說那些隻是與高啟盛有生意上的摩擦的商人,和我們學校的學生了。相信我與高錢多的矛盾高啟盛早晚會知道,說起來,我也該是他的清除目標之一。隻是,他真的不該拖那麼多無辜的人進去。”
搖了搖頭,對高蘭說道:“小蘭,你打電話通知高啟盛,就說抓到殺手了,但是殺手背後還有幕後主使,暫時還沒查出來。讓高啟盛找個地方,帶我去和他談判。”
“你,你要殺他?”高蘭聲音有些顫抖。
閆天陰沉沉地一笑,“我總不能讓那麼多無辜的人給我背黑鍋吧?好了,馬上去打電話,我還想考北大呢,高家這麼搞風搞雨,我能有心情讀書麼?雖然有些不願意,但我不得不說,正好我最大的軟肋現在已經不在這裡了,可以放開手腳跟他們玩兒。”
高蘭道:“最大的軟肋?是那個叫詩可馨的女孩子麼?她是走了沒錯,可是你另外四個女朋友怎麼辦?高家財雄勢大,如果調集黑白兩道的力量對付你的話,你再厲害也保護不了她們……”
“另外四個女朋友?”閆天啞然失笑:“她們哪兒是我女朋友,她們是我的雇主,我是她們的保鏢。再說了,就她們那四頭女暴龍,沒去找彆人麻煩彆人已經要謝天謝地了,誰找她們麻煩那就是找死。”
“真的?”高蘭有些不相信,“她們看上去嬌滴滴的……”
“彆被表麵現象迷惑了,”閆天神秘地笑著,豎起右手食指搖了搖,道:“小看她們的人,可能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好啦,回去吧,去給姓高的打電話。”
“你,你一定要殺高啟盛嗎?”高蘭雖然性格惡劣,殺人如麻,但是本質上不壞,最懂知恩圖報。如今雖然已與高啟盛決裂,對高啟盛徹底絕望,但是聽說閆天想要殺他,心裡總是有些不安。
閆天深深地看了高蘭一眼,說道:“我不懂你和高啟盛究竟是什麼關係,但我也清楚你昨晚受了很大的委屈。這樣跟你說吧,高啟盛我是非殺不可。誰叫他非要惹我呢?惹我不算,他居然還拖那麼多無辜的人下水。我閆天雖然不是什麼聖賢之輩,但也懂恩怨分明。我不殺他,就會有許多無辜的人因他而死。所以他非死不可。”
高蘭問道:“那,殺了高啟盛後,如果高家大哥高啟強想要殺你,你怎麼辦?”
閆天不假思索地道:“殺了。”
“那如果有人想替高家的人報仇呢?”
“再殺。”
“你……能不能隻想著殺?”
“沒辦法,我隻是想安靜地過上生活。”
“如果天下人都來麻煩你呢?難道你能把天下所有的人都殺光?拜托,殺並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手段。”
閆天不屑地嗤笑道:“你白癡了嗎?天下人怎麼可能都來找我的麻煩?難道他們都不用過自己的日子,就成天盯著我啦?有點常識好不好?沒錯,殺並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手段,但卻是最有效最徹底的手段。隻需要殺光所有對我心懷不軌的人,我就可以安枕無憂啦!行了,你不用再勸我了,打電話吧,我真的很想會會這個黑白通吃的大富豪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出手幫我的。”
現在的閆天,雖說並不是視人命為草芥,但是那種唯我獨尊的性情已經漸漸在他心中滋長起來。
高蘭歎了口氣,道:“再陪我說會兒話行嗎?打電話也不急於一時,高啟盛雖然喪心病狂,但是他不可能在今天就開始報複的。他今天隻不過是搜集資料,等資料搜集齊了,也不會馬上動手。畢竟他想要那麼多人的命,如果短短幾天之內就全部殺掉的話,影響一定非常大。按他的習慣,除了混黑道和那些流竄的慣犯外,其他人他都會慢慢對付,製造出合理合法的意外死法。”
不知怎地,高蘭竟然異常篤定地認為,閆天說要殺了高啟盛,那麼高啟盛就一定會死。不管他有多少錢,有多大的勢力,好像隻要閆天說了要他的命,那他就必死無疑。她知道閆天已經鐵了心想要高啟盛的命,勸阻已經無用。
她心裡現在是很矛盾的,一方麵認為高啟盛該死,一方麵又覺得誘高啟盛出來送死不該由她去做。這種微妙的心理驅使下,她便想與閆天多說些無關的話,讓高啟盛多活一陣子也好。
閆天哪會不知道她的想法?想了想,有心成全這丫頭,說道:“行,那咱們再跑一會兒。”
二人沉默著又繞著祖屋跑了兩圈,高蘭忽然問道:“閆天,你有什麼夢想嗎?”
“乾嘛問這個?”閆天道,“你呢,你有什麼夢想?”
“我曾經的夢想,是幫高啟盛除掉所有的對頭,讓他一見到我就誇獎我。你知道嗎?我曾經最大的幸福,就是在幫他殺掉他的對頭之後,他摸著我的頭,不住地誇我能乾。”高蘭的語氣無比苦澀,“可是現在……我的夢想不可能實現了。”
“你的夢想倒真是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