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娥的臉當然不是天生這麼黃的,都是嫁給她爹沈文彬後熬出來的。
張秀娥每天半夜才睡,沈老太天不亮就要在屋裡叫喚,張秀娥沒睡兩時辰又要起來做早飯,接下來又是一天的體力活,不累壞了才怪。
要說沈清怎麼那麼不想管她爹呢?
一個大男人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護不住,再有出息有什麼用?
更何況,在沈清看來,沈文彬這點本事還真算不上什麼。
“娘,咱們今早就喝魚湯,吃魚肉!”在溪邊洗漱的功夫,沈清拿了件舊衣服,從溪裡撈了好幾條鯽魚上來。
這個時候的環境不像沈清生活的時代,溪裡小魚多得能啄人腳。
“清清,這泥魚能吃嗎?”張秀娥看著破水缸裡養的幾條魚,雖然遲疑,但還是。
雲來村這邊管鯽魚叫泥魚,平時很少有人撈泥魚來吃,張秀娥吃過一兩次,腥得能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不過她也知道,現在不是嫌棄魚腥的時候,幫著沈清把魚收拾乾淨了。
“等做好了,您嘗嘗就知道了!”沈清之所以敢拍胸脯保證,是因為在溪邊發現了一叢菖蒲。
這種菖蒲可不是後世用來當盆栽的觀賞菖蒲,而是可以入藥的菖蒲,隻是很少人知道菖蒲還是去腥的一把好手。
隨著鍋裡的水燒開,菖蒲的香味也跟著溢了出來。
香,是真的香。
張秀娥平時沒什麼機會吃水產,稍微有些腥味都難以忍受。
但今天,魚湯的味道混合著菖蒲的香味,總結出一個字就是鮮!
沈清胃裡的饞蟲也被勾了出來,也不和張秀娥說話了,兩人直勾勾地盯著鍋發呆。
扣扣扣——
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張秀娥嚇了一跳,慌張地看著沈清,“該不會你奶帶人來抓咱們了吧?”
沈清拍了拍張秀娥的肩膀,示意她彆著急,“放心,不會是奶。您先看著火,我出去看一眼,說不定是我爹回來看我們了。”
敲門聲禮貌而又克製,根本不是沈老太的作風。
沈老太昨天才把娘倆趕出去,再怎麼著也不會今天就來找人,她可把臉麵看的比啥都重。
開了門,一個白淨的年輕人站在門外,身後還有一輛高大的馬車。
沈清雖然不會看馬,卻也發覺馬車上的裝飾雖不華麗,但低調有品味,顯然並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
隻是,這樣的人家來這破廟敲門,始終有些違和。
“請問您有什麼事?”沈清禮貌地問道。
齊銘本來以為隻是外頭舊了些,敲開門之後看到滿院子的雜草,和穿的破破爛爛的沈清,頓時有些尷尬。
他是老遠聞到香味,一路順著香味趕車過來的。
但這種的地方的東西真的能入口?
齊銘失望。
可想到車上的人,他還是問道:“這位姑娘,我等從外地來要去金澤鎮。今日朋友犯了胃病,想買些吃食填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