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旁邊的人把他拉開,那人的喉嚨恐怕都要被咬個對穿。
那人嚇得魂飛魄散,跌跌撞撞跑出門去,褲襠很快濕了一片。
……
村口的樟樹下,一群村民圍著樟樹哭哭啼啼,其餘村民看著他們麵露同情之色。
雲來村就那麼丁點兒地方,村裡哪戶人家不是沾親帶故的?這些人說到底不過貪小便宜,並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現在不但家裡的錢都賠光了,還被沈清放狗咬,實在是叫人恨不起來。
“不就是一點銀子嗎?不給就不給,怎麼還放狗咬起人來了?”
“都掙了那麼多銀子了,她一個姑娘家能有啥花銷,都是賣菖蒲粉,什麼樣的菖蒲粉不是賣?幫幫鄉親們又怎麼了?放狗咬人未免太過分了吧!”
沈清得知消息,帶著人來到樟樹下,就見那群人一臉憔悴地站在樹底下。
風中飄來一股若有若無的尿騷味,仔細一看,其中一人褲襠都濕了一片!
沈清一來,不少人都替他們求情,讓沈清幫忙收了他們手頭的菖蒲粉。
其餘人尚且好說,尿了褲子那個還不回去換衣服,這明顯就是用苦肉計逼她就範。
沈清要真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恐怕今兒真被他們拿住了。隻可惜,她臉嫩的外表下,藏著一顆老狐狸的心。
前世那些瀕臨破產,想要保住自己的錢,想要賴掉貨款的老賴們,什麼招數沒使出來過?
一哭二鬨三上吊,吞藥跳樓割手腕,沈清見識得多了。
相比這些有求於人,還梗著脖子,膝蓋骨都不肯彎一下的,那些老賴都顯得有誠意得多。
“想賣菖蒲粉可以,隻要品質合格,我可以按成本價收。”沈清掀開眼皮掃了他們一眼,和鄭德說道,“德叔,麻煩你把這些菖蒲粉打開!”
鄭德應了一聲,當著村裡人的麵,打開他們帶來的麻袋。
一個個塞得鼓鼓囊囊的麻袋打開,裡麵用油紙包著,裝了一袋又一袋菖蒲粉。
幾人見鄭德真要當場驗貨,臉色頓時不自然起來,“阿德,這就不用了吧?”
鄭德沒有理會他們,當著眾人的麵把油紙裡的菖蒲粉,倒進竹匾裡散開。
一股焦味在空氣中散開,竹匾裡的菖蒲粉不但烤過了頭,磨粉也做得不細致。都不用上手去摸,肉眼就能看見許多瓜子殼大小的碎葉子。
沈清是做菖蒲粉的行家,雲來村的村民也跟著長眼力。
這種菖蒲粉也就忽悠忽悠外頭人,放到全村人眼前,這群人自己率先漲紅了臉。
“這種品質的菖蒲粉,你們用九百五十文一斤的價錢買來,還想原價賣給我?”沈清抓起一把菖蒲粉,捧在手裡周圍轉了一圈給眾人看,“你們自己又蠢又貪,是覺得我和你們一樣傻?”
這就是故意訛人!
傻子都能看出這些菖蒲粉有多差,幫這群人說話的村民臉上掛不住了,紛紛反過來斥責這些人。
針對沈清的苦肉記,一轉眼就演變成全村對這群人的批鬥大會,甚至有個村民還扔了個雞蛋,掛了其中一人一頭的蛋液!
這群人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罵過,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恨不得在地上找條縫鑽進去。
“這些不爭氣的……”裡正搖了搖頭,氣得直想抽煙,摸了摸後腰,才發現他出門出得急,煙袋子忘記帶了,“清清,你那想法是該說出來給大夥聽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