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傲呢!整個廣聚樓誰不知你倒貼趙管事,趙管事都不稀罕。要不是掌櫃的閨女,誰願意搭理你!”
沈清從外頭走進來,剛好聽到這話,笑眯眯地問道:“破鞋說誰呢?”
“破鞋當然說的就是春……”夥計沒發現是沈清,回過神來臉上立即掛上笑容,“沈姑娘,我們這都自己人胡鬨呢!沈姑娘怎麼來了後廚?我知道了,是來找春柳那丫頭的吧,她就在裡頭,沈姑娘快去吧!”
沈清也不生氣,臉色不變地同他道了謝,“多謝破鞋,那我找春柳去了。”
“你!”夥計發現自己被沈清繞了進去,頓時臉色鐵青。
沈清挑了挑眉,“這就生氣了?我也同你胡鬨呢,怎麼這麼開不得玩笑?”
“沒、沒生氣。”沈清幾次來這裡的排場,哪裡是他得罪得起的人,夥計隻能硬生生憋了下去,“沈姑娘真會開玩笑!”
“我不信,你笑一個給我瞧瞧。”
沈清執意要看夥計笑,夥計隻能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走進廚房,春柳正在那處拿幾塊大骨出氣,剁著大骨的表情像要殺人。
沈清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心想不愧是打小練出來的本事,隨便剁都能剁得那麼好看。
等大骨剁完了,春柳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沈清這才問道:“一個夥計而已,那麼囂張,不讓你爹收拾他們?”
“算了吧,我爹他自己本來就不容易。酒樓又不是他開的,沒必要用這種破事煩他。”春柳悶聲說道。
瞧瞧,多懂事的孩子。
沈清歎了口氣,“那你打算怎麼辦?就讓他們這麼議論著?”
春柳愣了一下,她在後廚乾活,本來就有些人不服氣。一個姑娘家,憑什麼在廣聚樓掌勺?
趙誠走了之後,說三道四的更有的是,今天都鬨到她麵前來了。她何嘗不知道不該這麼下去,可除了拿斬骨刀嚇嚇他們,她還能有啥法子?
沈清盯著春柳看了一會兒,忽然問道:“春柳,你有沒想過離開廣聚樓?”
“離開廣聚樓?”春柳手中斬骨刀微頓,“你是想讓我去給你跑業務去?”
春柳脾氣衝了些卻不傻,能在廣聚樓當廚子,也不是全仗著掌櫃閨女的身份。
從小開始,寒冬酷暑,汗水澆灌,除了努力還有天賦和聰穎,才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
望著小廝離開的背影,沈清知道自己離成功說服春柳又進了一步。
這姑娘性子衝動,但也真因為此,也是個性情中人。更難能可貴的是,即便不喜歡自己這個“情敵”,也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惡意,反倒幫了自己許多回。
既然如此,沈清不介意幫她解開心結,如果春柳是個可塑之材,她就推她一把,助她早日走出陰霾。
若她還沉溺其中,那也就隻能說明兩人沒有緣份了。
“春柳。”沈清抬眸注視對方,正色說道,“其實你有沒想過……”
裡正和胡廣平在門口等了半晌,最終隻看見沈清獨自一人從廣聚樓出來。
怎麼就沈清一個?難道說,廣聚樓這位心智堅定,就連沈清都沒忽悠動?
“不是啥大事,這不還有廣平嗎?廣平做菜也不差,差不多就行了!”
“鄭老,什麼叫我做菜也不差?我一出手,那必定是手到擒來好嗎?”胡廣平反駁。
裡正嘴裡說著是,又小心翼翼看向沈清。這丫頭向來無往不利,這次沒忽悠成人彆因此消沉才是!
“清清,我看時間也不早了,要不咱們……”
沈清坐在車裡閉目養神,卻衝裡正搖了搖頭,“等一炷香時間,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