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這麼等啊等,一直從早上等到過了午飯的點,又等到下午最熱的時候,路邊就連一點樹蔭都沒有了。
金澤鎮外頭的驛站,平時又都是官府人員送信暫住的地方。
沈文彬這種身上有功名的倒是可以進去休息喝茶,可他總不能把自己老娘丟在外頭!
“外頭實在太熱了,官爺們行行好,就讓我們一家人進去歇歇吧!”
“是啊,官爺。我們保證隻休息,等接到了人就走,不會耽誤官爺們辦差事的!”
一群人苦苦哀求。
驛站的官差這種人見多了,要是個個都放進來,那他們驛站裡豈不是亂了套?
“走走走,不要耽誤我們辦事!不行就是不行,你們要是再纏著不放,休怪我們不客氣。”官差一臉不耐煩地把他們往外推。
兩邊正推搡著,沈老太眼尖地瞧見,角落裡坐著喝茶的熟悉的身影,那不是一直和沈清有來往的顧含章?
沈老太那股勁兒一下子上來了,指著顧含章就要開始胡攪蠻纏。
可還沒等她鬨起來,外頭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江越騎著一匹棕色駿馬飛馳進來。
“主子!”江越提前去路上接應,等接到了人又騎著馬快速趕回來,衝著顧含章興奮地喊道。
顧含章聽到江越的聲音,哪還有心思管他們?
他大步流星走出驛站,遠處馬車聲不斷傳來,蜿蜒的官道上一輛華麗的馬車率先出現。
不止一輛馬車,數輛馬車排成一隊朝驛站的方向駛來!
沈家人和朱家兄妹都忘了爭吵,趕緊跟在顧含章身後,目光期盼地看著那些馬車。
馬車駛到驛站門前,如他們期盼的那樣停了下來。
朱婉寧望著最華麗的那輛眼神灼灼,蓮蓮見了張貴,張貴除了給她三千兩銀子,一定還送了很多貴重的物品,都裝在這些馬車上。
沈老太也望著這些馬車,文榮帶走那一百多兩,說不定在外地發了大財,便回來孝敬她!
車隊之首那輛華麗的馬車,絲綢織成的車簾動了動,一隻白玉一樣的手拂開車簾。
沈清從車裡望出來的第一眼,就被路邊站著的人驚住了。
好家夥,她回來時不是隻通知了顧含章?怎麼全金澤她最討厭的幾個人,都巴巴地等在這兒?
怎麼是沈清?
朱婉寧和沈老太表情瞬間有些扭曲,沈清的馬車她們見過,當然沒有這輛華麗,想到這輛馬車可能是沈清的,一群人頓時隻覺得無法接受。
可下一刻,更讓他們無法接受的事情出現了。
隻見沈清快速放下了車簾,馬車緩緩向前,一陣風帶起車窗上掛著的車簾。
一張冰冷的臉出現在紗簾之後,陰鷙的雙眼一個不漏地掃過他們的麵龐。
馬車與他們擦肩而過,車簾重新落下,那張一眼就忘不了的臉,也重新隱匿。
朱婉寧身上的血液全在那一刻仿佛停滯,一陣無法抑製的冰冷,從腳底一下子竄上脊背,臉上頓時血色全無,腦海中仿佛無數個聲音齊齊尖叫。
朱婉寧無法控製地後退一步,朱興安急忙扶住她,“婉寧!”
朱婉寧猛地抓緊朱興安的手臂,蓄得長長的指甲陷進朱興安的肉裡。
“大哥,張貴回來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女人如霧小寶貝打賞的鮮花!麼麼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