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穿過來這麼久,生活步調已經調整得和這裡的人一致。而剛從京城過來的先生,和他們帶過來的家眷們,可都還沒能適應鎮上的生活,書院裡大多數人都已經歇下,蕭淑芬房裡的燈還亮著。
不多時,門外響起一陣悄悄的扣門聲,蕭淑芬身邊的丫鬟連忙去開門,一個黑影隔著門檻和她低聲說了些什麼,丫鬟遞了個銀袋子出去,黑影才滿意地離去。
丫鬟回到房裡,蕭淑芬已經等得有些急了,連忙問道:“白英,可打聽到了?白天那女子到底是什麼來曆?”
白英趕緊把聽到的消息和蕭淑芬說了,白天沈清對著她那麼硬氣,一點討好的心思都沒有,蕭淑芬還以為她當真有什麼來曆。沒想到,不過就是在鎮上開了兩間鋪子,就連母親都是被親爹拋棄的,這樣的女子居然真覺得自己配得上顧含章?
聽了白英的描述,蕭淑芬腦子裡已經有了個對沈清的大體印象。
她猜的果然沒錯,沈清就是個靠著長相迷惑男人的狐媚女子。這樣的女子她在京城裡見得多了,覺得自己年輕貌美,不甘心嫁給與自己般配的男子,想靠著一張臉攀附有權有勢的男人飛上枝頭變鳳凰。
這樣的女子也是可憐,除了當一株依靠彆人的菟絲花,靠著自己完全無法在這世上立足,不像她的應如……
想到自己的女兒,蕭淑芬臉上這才有了幾分笑容,“白英,怎麼這麼晚了你家姑娘還沒回來?”
白英笑著說道:“姑娘和老太爺,並著世子、常公子,還有幾位先生在學舍裡做學問,老太爺已經著人回來知會,說是子時之前一定回來呢!”
聽到白英的話,蕭淑芬臉上笑容更燦爛。
這滿京城的王孫貴族子弟,最出色的當然就是顧含章。
京城裡不知多少姑娘喜歡顧含章,從前都被姚紫儀擋著,姚紫儀驕縱霸道,父親又是太子少傅,沒幾個人敢同她正麵爭搶,也怕丟了自己的顏麵。可現在,姚紫儀已經嫁人了,她跟著女兒來到金澤鎮,又是近水樓台先得月,顧含章遲早會發現她蕭淑芬的女兒,不知比沈清那鄉野村姑強上多少!
“老太爺和應如辛苦了一天,回來一定很餓,你去把小廚房裡的雞湯看好,彆讓火滅了。”蕭淑芬叮囑白英。
白英趕緊應了一聲,笑著說道:“夫人放心,顧世子和姑娘這麼處著,肯定日久生情。到時,顧世子怎麼還看得上彆的庸脂俗粉?世子遲早是咱們姑爺!”
書院裡的一處學社裡燈火通明,孟文彥帶著孫女孟應如和山長商量金澤書院的事務。這回從京城來的先生總共有二三十位,其中孟文彥的年紀最大,資曆最深,自然而然就負責起了和書院接洽的事情,倒不是像蕭淑芬和白英想象中那樣,在與山長討論什麼學問。
書院的事情十分繁雜,幾人一項項討論下來,一眨眼就快要到子時。
孟文彥畢竟年紀大了,其餘人都不敢讓他太過勞累,趕緊催他回去休息。孟文彥自己倒是挺習慣,隻是不好拖著彆人不休息,由孟應如攙扶著他回暫住的院子休息。
祖孫二人走在書院裡,周圍一片靜謐,直到沒有旁人了,孟文彥才看似平靜地問道:“我聽說你母親這些日子,總愛送飯菜給世子和常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