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都愣著乾什麼?沈先生贏不贏,咱們也得繼續批啊!”米雪堂搖了搖頭。
書房裡一陣沉默,米雪堂悶頭批改試卷,接下來幾張卷子,一個比一個差,改得米雪堂心煩意亂。
“這姓錢的兩兄弟怎麼回事,前段時間不還好了一點,這回大測又在原地踏步。”
“還有這個史文軒,怎麼一回考得比一回差,老錢、東臨,我和你們說,要實在不行你們就把他給抓到書房來,學不會以後不許放課!”
米雪堂說著說著,忽然翻到底下一張試卷。
這張試卷和前頭幾份糟心的試卷完全不一樣,卷麵乾淨整潔,字跡工整秀麗,解題思路清晰。
他一題一題批下來,居然直到最後一題,才找到一處符號使用上的錯誤。
“老錢,東臨!”米雪堂猛地站起來,卻發現錢學文和翟東臨臉上和他一樣興奮。
三人手裡捧著三張卷子,激動地站在書房中央。
就不說米雪堂了,就連年紀最大的錢學文,都高興得雙手打顫。
“沒想到啊,沒想到。真是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最後這幾張卷子,居然有這麼多滄海遺珠!”
“雪堂,東臨,咱們這回青州可算沒白來,總算沒有辜負陛下的囑托啊!”
錢學文一大把年紀了,還激動得眼眶發紅。
三人同樣處境,都是感同身受。
同樣的進士出身,有人身份顯赫,封王拜相。有人學問出眾,在翰林院,在太學人人景仰。
他們說得好聽,那是奉當今聖上的命令,到青州來教書育人。
可京城裡的人都怎麼想的,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都說他們是學問比不上彆人,才被發配來青州的。
現在學生們一個比一個努力,短短半個月內,居然這麼多人有如此大的進步,他們怎麼可能不高興,怎麼可能不欣慰?
米雪堂本來還沒什麼,被錢學文一惹,鼻子都跟著一酸。
“瞧你們這沒出息的樣,這算什麼?”
“明年的春闈,咱們就讓京城那群人,看看咱們金澤書院的學子一點都不比他們京城的差!”
三人合力批完最後幾張試卷,事先裁好的紅紙往桌上一鋪,由錢學文親自手書將所有排名寫在紅紙上。
……
廣聚樓一晚紙醉金迷。
王誌方儘管昨晚喝得爛醉,卻也千叮嚀萬囑咐,第二天一早讓德榮喊他起來。
他梳洗一通,腦袋還一陣陣疼,就早早來了書院看榜。
“誌方,你可算來了!”
賀嶽比王誌方來得早,早就等在書院大門前,一臉的擔憂。
王誌方看著他的表情,心裡湧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果然,緊接著賀嶽就說道:“誌方,你來得晚可能不知道。出事了,管少寧和梁文力這兩人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平時考個二三十名,這回居然考進了前十!”
王誌方腦子裡嗡的一聲,就聽賀嶽在一旁絮絮叨叨。
“誌方,誌方?你在聽我說沒有?”
“現在咱們兩邊各占五個,就等著先生們來算誰的分數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