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王的學生來了!”
幾人正在鋪子裡說著話,就聽街上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沈清聞聲走出鋪子一看,就見麵色憔悴的王誌方出現在大街上。
他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裳,頭上的發髻也歪到一邊去,顯然昨晚一整晚沒有休息。見到她的第一眼,眼神就跟淬了毒一樣,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王誌方,你我打的賭,現如今我已經贏了,你是不是也該按照賭約的內容,向我下跪道歉?”沈清衝著王誌方微微一笑。
剛才那一聲吆喝動靜不小,周圍整條街上的人都圍過來看熱鬨。
得知打賭的內容,圍觀的人都議論紛紛。
“這不是京城來的那位姓王的公子?前天我還在廣聚樓看見他,說是贏了打賭擺慶功宴呢,這會兒怎麼又輸了?”
有幾個知情的人,用鄙夷的目光掃了一眼王誌方,主動給人答疑解惑。
“自然是有的人太過自信,覺得自己贏定了,尾巴都翹上天了唄!結果沒想到,輸的居然是他自己,這不就尷尬了嗎?”
無論哪個時代,廣大人民群眾總是愛聽曲折離奇的八卦。
要是事實真相太過寡淡無味,說不定彆人還不願意相信!
所以,才屢屢有一件簡單的事越傳越離譜的事情發生。
而現在,沈清和王誌方這個賭約,顯然十分符合鎮上百姓的胃口,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得十分開心。
“要我說這位王公子,咱們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輸了就趕緊跪了,磨磨唧唧的這不是更加丟臉嗎?”
“這位仁兄說的有道理,趁現在人不多跪一跪就能走,再拖下去怕是要把大街上圍得水泄不通。到時,恐怕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丟臉也隻是一時的,說不定過個一年半載,大家都忘了,這期間夾緊尾巴做人就是!”
沈清已經贏了嗎?
王誌方聽著這些聲音,頓時有些恍惚。
可如果不是她攛掇孟應如,讓孟應如用她的方法考試,就憑沈清怎麼贏得了?
明明就是他贏了,憑什麼人人都逼著自己向沈清下跪!
他都已經逃到青州城了,還被顧含章捉了回來,為什麼人人都和他過不去!
“誌方,你沒事吧?”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儒士打扮的中年男人,撥開人群急匆匆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風塵仆仆的德榮。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王老大人昔日的門生傅玉田,就在青州書院任教。
原來,德榮昨晚半路上不見了人影,不是借機逃走,而是搬救兵去了。
“傅叔!”王誌方像看見救命稻草,朝傅玉田撲了過去,“傅叔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不管我了呢!”
“傅叔怎麼會不管你?”
傅玉田在路上,已經聽德榮說了大致的事情。
王誌方是他老師的孫子,王誌方在受辱,就相當於他老師在這裡受辱。
發生這樣的事情,傅玉田怎麼可能不管?
傅玉田把王誌方護在身後,上下打量了一通沈清,“你就是金澤書院那位沈先生?”
金澤書院破例聘了位女先生教書,這事震驚了整個青州,當時他聽聞就很不同意,一個女子而已怎麼登得了大雅之堂!
現在看來,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為了這麼件小事,沈清居然就讓自己的學生當街下跪。
“你就是沈先生?你一個先生不但同學生打賭,還逼著自己的學生當街下跪,未免師德有虧。”
“依我看來,這場鬨劇到此為止,你還是早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