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這麼多人,總不能讓客人們乾等著。
顧含章是她對象,她隻會比江老太更加擔心,怕他來晚了沒東西吃,還特地讓廚房單獨留了一份。
“真的?”江老太一臉懷疑看著沈清。
這丫頭膽子大得很,隻要她想能把臉不改色地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
也不知道老實巴交的張秀娥,是怎麼生出來這麼個鬼靈精的。
沈清哭笑不得,她覺得這小老太太對她的誤會大得很。
她那一套是對付外人用的,怎麼可能用在自家人身上?
再說了,江老太的眼睛比什麼都毒,能看不出來她有沒說實話?
沈清回到席上,張秀娥望著她忽然呀了一聲。
“清清,可咋辦?咱們下午買的月餅,我隨手放在賬房裡,忘了拿回來了。”
賬房這種地方,平時也隻有母女倆和春柳幾個能進。
廣聚樓中秋這天最忙,昨天一早,春柳就趕到州府陪她爹伍金良過節去了。
好好的中秋,沒了月餅總是有些遺憾。
“您彆著急,反正過去也沒多遠,我去賬房一趟就是。”
“好,路上小心點,路上人多你也彆急著趕回來,啊?”張秀娥仔細叮囑,手裡頭的手絹捏成一團。
等到沈清拿了鑰匙離開,張秀娥才長出口氣。
她可太不擅長說謊了,要不是屋外比屋裡頭暗,閨女那眼神掃過來,她都看得心發慌!
沈清又不是隨時都緊繃著,她對自己親娘絲毫沒有防備,哪裡想到張秀娥會在這個時候騙自己?
她拿著鑰匙回到鋪子,打開賬房的門,才發現賬房桌麵上除了厚厚的賬本,哪來的什麼月餅?
“沈姑娘!”江越出現在門外,笑眯眯地看著她,“我聽說今晚後頭街上景色不錯,沈姑娘不去看看?”
中秋是個大節日,鎮上自然熱鬨得很。
但最熱鬨的,還要屬金澤大街,後頭小一些的街巷雖然也熱鬨,怎麼也比不過鎮上的主乾道。
怎麼就景致不錯了?
沈清跟在江越身後,從後門出了鋪子。
鋪子後街就是原先南北雜貨老鋪子所在的那條街,那條街邊就是橫穿整個金澤鎮的小河。
江越一路領著沈清沿河走,一路越走越安靜,繁華的光線和聲響都被遠遠拋到身後,來到河邊一處延伸出去的石階上。
“江越,你家主子呢?”
不過是一轉身的功夫,江越居然就不見了人影,就跟他突然出現在賬房門前一樣。
沈清總算見識到能入選宮衛的人的身手,也難怪後世的影視作品,總把這些人稱為大內高手。
江越顯然是故意不見的,沈清也不費那個心思找他,就靜靜站在石階上打量著周遭的景色。
中秋一到,天氣微有些涼了。
河邊微風輕輕吹拂著岸邊的楊柳,忽然星星點點的光芒出現在上遊不遠處。
昏暗的小河上,頓時成了一片發光的星海。
河邊遊玩的年輕男女東西也不買了,紛紛過來圍看。
“河裡怎麼在發光?好漂亮啊!”
“居然是河燈,怎麼會有這麼多河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