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還記得,當初送了妹妹出嫁,收拾行李在父母墓前拜彆的情形。
那時父母墳上的土還是新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模樣。
一行人坐著馬車到了京城南大門,又下了回馬車,這次才算真的道彆。
季伯禮嘴上說著不來,但這時候又出現了。
南門底下,沈清甚至還看見了疑似齊家的馬車。
不管再怎麼不舍,到了時辰還得出發,和眾人一一道彆,沈清和春柳終於還是上了馬車南下。
馬車就這麼走了小半天,沈清在馬車裡閉目養神,就聽到外頭的車夫說道:“東家,外頭有人攔車!”
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攔車?
沈清愣了一下,春柳更是嚇了一跳,一下下打著盹的腦袋頓時抬起來。
“怎麼會有人攔車?莫不是劫道的吧!”
車夫趕忙擺手,“不是不是,肯定不是劫道的。那攔車的小公子,穿得還挺富貴呢!”
就在這時,外頭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沈清,我知道你在裡頭,你快下車,我們有話和你說!”
沈清掀開車簾一看。
謔,果然是個熟人。
難怪車夫說是個小公子,這站在路邊急得大喊的,可不就是那天在太和樓有過一麵之緣的鄧顯君嗎?
“鄧小郎君好好的京城不待,跑了這麼老遠,來這裡攔我的馬車,你祖父鄧太師可知道?”沈清掀開車簾詢問。
鄧顯君顯然趕路趕得挺急,騎著一匹油光水滑的黑色駿馬,鮮亮的衣裳好似蒙了層灰,發髻也沒有上次見麵梳得那麼整齊。
聽到沈清的話,氣呼呼地瞪了她一眼,“要不是為了子明兄,小爺才沒閒心,跑這麼大老遠來找你呢!”
車夫見兩人認識,連忙放下腳凳。
鄧顯君一副沒說完話就彆想走的模樣,沈清也就下了馬車。
隻見鄧顯君不知朝他身邊的人說了什麼,沒過一會兒,又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就停在沈清的馬車旁邊。
馬車的車簾掀開,沈清倒是沒怎麼意外,春柳卻吃了一驚,“怎麼是許子明?”
春柳並不知道,這個許子明,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許子明了。
許子明下了馬車,指著官道旁不遠處的一個茶攤。
“沈總,不如我們到那邊坐著聊一聊?”
沈清一口拒絕,“不必,有什麼話,在這裡說就是。”
“嗬,沈總還是和從前一樣,這麼雷厲風行。”許子明笑了笑,倒也不見生氣。
接下來,他就真的站在馬車旁邊,和沈清說起話來。
春柳還以為他又要像以前一樣,追上來說些不清不楚的話。
但這一回,不中聽的話,許子明一句都沒有說,而是簡單而又清楚地詢問起沈清的建議。
非要說像什麼,倒像是下屬和上級開會做彙報。
“沈總,今天特地在這裡攔你,是有幾件事想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