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聽您的,一定讓那些欺負咱們的人後悔!”
張秀娟終於鬆了口氣,現在大哥不認她們又怎麼樣?都說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她就不信了,她還能比不過一個張秀娥!
……
“東家,這事您怎麼看?”
楊家廚房外,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
金帥坐在一張小桌子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台上台下的情形。
他身邊一個身穿藏青長袍的中年男子,右手持筷,楊喜他媳婦兒金氏熱情地給他們端上來兩碗,熱騰騰的蔥花麵。
“也沒想到今兒能來這麼多人,連雞蛋都沒有了,招待不周,兩位貴客莫要見怪。”金氏還以為兩人也是衝著張重山來的,有些拘謹地說道。
餘長東頷首,“這位夫人言重了,是我們應當感謝你才是。”
兩人並不知道今天村裡有位大人物回鄉祭祖,他們之所以到下洋村來,是因為附近村裡有人要賣給他們一株上了年份的何首烏。
對方隻是個普通莊稼漢,餘長東怕他挖壞了藥材,便帶著金帥來下洋村一趟,親自動手把那株何首烏挖走。
沒想到,這何首烏長的地方還挺遠,等他們回來午飯的點都已經過了,兩人又渴又餓,正好遇上了張家人在村裡祭祖。
“東家,您說咱們和張嬸子怎麼就這麼有緣?連來挖藥材,都能碰見她家祭祖!沒想到,張嬸子的大哥居然這麼有來頭,這下子那群壞人就不敢欺負她們母女了吧?!”金帥嗦了幾口麵,滿足地發出一聲喟歎。
這麵雖然是素麵,但味道不錯,而且給的分量也足,在餓急了的情況下吃上一碗,真是覺得這就是世間美味啊。
金帥是真的替張秀娥高興,張秀娥是個好人,好人終於有了好報,誰聽說了能不開心呢?不過,自然也有不開心的人在,就比如說台下站著的那對母女,看著台上人的眼神,就更恨不得把她們吃了似的。
兩人吃著飯,更多的是金帥在自言自語。
他也不在意餘長東回不回答,臉上帶著幾分納悶,“不過,東家……張嬸子她大姐都這麼過分了,為什麼張大人不直接和她們撇清關係,反倒給她們沾光的機會啊?”
這不是給這些人興風作浪的機會嗎?
反正金帥是想不通。
餘長東往那邊看了一眼,淡淡道:“以張大人的身份,朝野上下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他看。說話做事,都要思量再三。這官場和大族之中互相傾軋,其實都是一個道理。”
張秀娟做下的事情,西屏鎮人儘皆知,張重山隻要不發難,那便永遠有一個好名聲。若是這個時候,當著眾人的麵和張秀娟斷絕關係,屆時便又有人同情起弱者。
張重山和當時的張秀娥不一樣,張秀娟在他的手掌心裡翻不出浪來,偶爾添點小麻煩,換來永遠的好名聲,何樂而不為呢?
何況,張重山隻需要不搭理翟家人就是。
當然,這其中的彎彎道道,餘長東不會同金帥細說。人生在世有的時候,想得少才會比較快樂,思慮太多總是容易看穿人心的破綻。這樣一來,也就隻能毫無遮擋地直麵現實了。
“也是,聽說前陣子咱們寧州的藥材運不出去,便是張大人奉朝廷之命整頓寧州鹽務。程家那可是寧州的土皇帝,多硬的茬啊,張大人要是不謹慎,怕是都走不出寧州!”金帥眼中露出佩服之色。
他也是剛剛才知道張重山的事跡,臥底二十年這可不是平常人能堅持得下來的。這樣的人做事自有考量,哪還輪得到他一個無名小卒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