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金良和商老板獲救之後,伍金良帶著老船工在東陵河裡找人,商老板則馬不停蹄地回交州城報了官。
官府的人見是商老板沒有怠慢,立即派了官船過來尋找。可即便是官私加一起十幾隻船,一同找了這麼久,還是沒找到兩人的蹤跡。
每年東陵河上落水的人那麼多,以交州府衙官員的經驗,不是僥幸上了岸,就是屍體已經被衝去了下遊。當然,後者的幾率比較大。
交州臨海,東陵河又是直通南海的大河。東陵河的水流量大,若是直直被衝了下去,下遊也不一定找得到屍身,很可能已經被衝進海裡喂魚去了。
當然,官員也是人,麵對心急如焚的家屬,也沒好把話說得太絕。隻是話裡話外,隻要聽得明白人話的人,都知道他大概是什麼意思。
然而,在真正見到屍體之前,伍金良怎麼可能願意相信這個結果?
是他把張秀娥帶出來的,出了這麼大的事,他要怎麼和沈清交代,怎麼和春柳交代?更何況,張秀娥更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如此心動的女子,要是張秀娥真的葬身東陵河,他萬死難辭其罪,隻好以身相殉了。
伍金良沒有回答,商老板急得不得了。
交州府衙的官員不知道,張秀娥那是什麼來頭,他打定主意和南北雜貨做生意,哪還能不知道張秀娥和身份?
幾乎是官員的話音一落下,商老板就趕緊急切地說道:“劉大人,你可知道那張老板是什麼人?她可是都察院左副都察的親妹妹,還是鎮國公府的親家,若是找不到她,那上頭的人可都是要怪罪的呀!”
劉大人被商老板請出來,原本隻是賣商老板一個人情,誰知道這失蹤的人裡,居然有這種大人物。
他臉色立即一變,“商老板,有這種事情你怎麼不早說?”
話音落下,他就趕緊叫來船上的官差,急急命令,“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趕緊把這事向知府大人稟報,再去調一倍的人手來。這東陵河附近的村子,都派人去詢問,看看他們有沒遇到商老板所說的那兩人。”
“總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無論如何都要給人家一個交代!”
官府的增援很快趕到,伍金良卻因為急火攻心,加上在太陽底下暴曬了一天,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等伍金良被人抬回交州城的廣聚樓,蘭香才知道,張秀娥一夜未歸,居然是和餘長東一起落水失蹤了。
沈清派蘭香跟隨張秀娥到交州,就是為了讓她照顧張秀娥的。沒想到,交州氣候炎熱,青州都已經涼快下來了,交州還宛如盛夏。
到了交州沒多久,蘭香就中了“瘴毒”,水土不服,上吐下瀉的。
張秀娥請來郎中給她開了藥,想著去石陵一天就回,便沒讓她跟著。哪裡想到,就一回沒跟著,張秀娥就落水失蹤了。
“伍掌櫃,您說什麼,嬸子她掉河裡去了,現在人還沒找到?”蘭香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一張小臉沒有一點血色。
旁邊廣聚樓一個女管事急忙扶了她一把,她才緩了過來,急切地說道:“伍掌櫃,請您派個人給我,我要給我家東家寫信,把交州的情況如實彙報給她。”
提到沈清,伍金良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幾分。
可沈清畢竟是張秀娥的女兒,比起他來說,沈清才是最有權得知真相的人。
想到這裡,伍金良也就沒有拒絕,立即讓人找來個人,把蘭香親筆寫的手書交給他,快馬加鞭送到青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