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含章，你們不是到齊銘家裡喝喜酒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張秀娥在天機閣裡煮茶，看見夫妻二人一前一後進來，不由有些吃驚。
張秀娥的交際圈就在那，京城裡認識的公子小姐沒幾個，那些個心高氣傲的世家子女，打心眼瞧不上一個和離過的農婦。除了那幾個南北商行的老熟客，又有幾個會放下身段與張秀娥結交？
在張秀娥的印象裡，齊銘在這些世家子弟裡，也算是難得的一股清流了。
兩人去喝喜酒，張秀娥沒有去，估摸著時間不對，便知道應該出了什麼事情。
沈清把朝陽郡主的事和張秀娥一說，張秀娥第一時間就是拉著沈清看了一圈，見到自家閨女毫發無損，這才皺起眉頭。
“那位什麼朝陽郡主，未免也太過囂張跋扈了。這還隻是位郡主呢，像含章他祖母貴為長公主，都未必有她任性架子大。”
沈清理所當然，“那是當然！要不然，為什麼我家祖母是長公主，那安陽公主便隻是個庶公主呢？”
無論外頭安陽公主的名聲有多好，但沈清接觸安陽公主以來，並沒有覺得安陽公主有傳言中那般忠義。安陽公主生母不過是個宮婢，當初選擇和親，又何嘗不是為了在宮闈的夾縫中，替自己尋求一絲生機？
結果顯而易見，安陽公主賭對了，用自己的一次婚姻，換來了後半輩子的名聲與榮華。
至於沈清為什麼下這個結論，自然是因為朝陽郡主的性情——
據說安陽郡主的一眾孫女中，朝陽郡主最像年輕時的她。朝陽年幼時，便被安陽公主抱到公主府中親自教養。
安陽公主能把親孫女教成這樣，可見她性子並不大氣。
至少與康寧公主相比，安陽公主的格局實在小得多！
張秀娥也說不出旁人的壞話來，隻是搖頭道：“這朝陽郡主剛進齊家大門，就鬨出這種事情來，以後在婆家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夫人，她是堂堂郡主，比安樂縣主這個做婆母的還高一階呢。安陽公主那麼疼她，又豈會讓她在婆家受欺負？”碧痕不大明白張秀娥的話。
張秀娥不懂那麼多大戶人家的算計，全憑自己的人生經驗判斷。
“安陽公主是公主，可安樂縣主她爹還是豫王呢。娘家再厲害，離得遠又有啥辦法？等娘家人得到消息趕來，打都打了，罵都罵了，難道還能叫他們夫妻倆和離不成？”
話糙理不糙，碧痕很快就明白了張秀娥的意思，畢竟安樂縣主看起來可不是個好惹的！
……
入夜，滿府賓客散去。
雖然表麵上仍舊熱熱鬨鬨，仿佛下午的鬨劇從未發生過。
但鬨洞房的環節卻被很默契地取消了，客人們沒提這事，主人家也就沒有主動邀請。
朝陽郡主回到新房，由丫鬟伺候著重新梳洗打扮，惴惴不安地坐在鋪成桂圓蓮子的喜床上，一直等到三更鐘聲響起，也沒等到齊銘回來。
朝陽郡主的大丫鬟綺雲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急忙抓過一個來送熱水的丫鬟。
“三公子呢？不是說外頭的喜宴早就結束了，三公子怎麼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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