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我反正得彙報,讓宗師長老們都來瞧一瞧、看一看。”
頭目們麵麵相覷,為首的那人捏著額角,手指顫抖著指著謝淵:
“把、把他給我綁起來!”
馬匪又將謝淵圍住,一臉警惕的看著他,結果謝淵把劍和行囊又客氣的遞還給旁邊馬匪,束手就擒,冷哼道:
“早這樣不就對了?”
“……”
“媽的,今天就遇到傻子了!”
“他這樣都能上劍宗,我為什麼不能?早知道我就上雲山學藝,來當勞什子的馬匪!”
幾名頭目見謝淵梗著脖子的模樣,都是心中大罵。
謝淵被幾名馬匪用繩子五花大綁起來,武器連同腰間的小斧頭都被沒收,徹底喪失了威脅的樣子。…。。
馬匪們都是神情一鬆,將謝淵往馬屁股上一丟,顛顛兒的往風沙集趕回。
謝淵趴在馬上,迎著風沙,望著馬匪,眼底悄然閃過一絲寒光。
他敢這樣做,自然是有底氣的。
雖然被五花大綁,但是這些馬匪以為他就是三練,看在劍宗的份上也不敢對他太過分,纏了幾圈就讓四練也掙紮不開,也就罷了。
這樣的捆法,根本奈何不得謝淵,想要掙脫隨時都可以。
至於這些敵人,的確領頭的三人都是氣血一變境,實力不算弱。
常年在西漠這種混亂的地方廝殺,能夠活下來當個頭目,他們的實力比一般的武者要強不少,自然也有盧老三賜下的功法、養法。
不過跟大宗弟子比
,他們的硬實力還是要弱一分。謝淵運起金鐘罩,至少能抗他們三掌而不傷,足夠脫開繩索奪得先機,到時候無論是戰、還是天隱術加雲龍步的賴皮組合逃跑,這群馬匪都奈何他不得。
盧老三這個名字,謝淵一直是記在心底的。
不管是自己和他的過節,或者慕朝雲被他追殺之仇,都讓他不敢或忘;
而龍騰鏢局的血海深仇,更是時時讓謝淵燒心。
現下雖然還奈何不得他,但既然察覺他要做大事,那必須要看一眼、摻一腳,絕不能讓他輕易如願。
風沙集地處要道,盧老三不可能一直占著,最近管著這裡,絕對是有所圖謀,且就在最近。
說是為了追堵蘇行?謝淵並不大相信,他感覺盧老三並不是這樣意氣用事的人。
反正他已經改頭換麵,又有底氣,隻要盧老三不在這風沙集裡,打探一下再做計較也無妨。
謝淵跟著馬匪回到了風沙集裡,路過西漠第一家,正趴在馬屁股後,與櫃台後麵的老板娘打了個照麵。
那老板娘明顯一愣,咯咯直笑:
“鬨了半天,就抓了個小的?看他這老實模樣,你們抓他又有什麼用?”
那頭領臉色黑沉,他也不想抓,但最後是不得不抓,沒法跟人說。
總不能說是這小子連番作死、簡直是求著他抓一般?
特彆是他回到集上,便看到之前被殺掉的馬匪屍體已經被聚在一起,堆了好大一片。
見到死傷那麼多的手下,頭目額頭青筋更是一跳一跳,怒哼一聲:
“這些人都是你殺的麼?”
“我?”
謝淵嗬了一聲:
“我隻有三練,怎麼殺這麼多人?”
頭目尋思一下,覺得也是,沉聲問道:
“是你們中哪個殺的?報上名來。”
“報上名又怎麼,你還敢打上雲山?”
謝淵嘿了一聲:
“這還用問?誰最強就是誰殺的。”
馬賊頭目瞬間想到那黃子峰,暗自點頭,實力確實極為出色,符合他對雲山劍宗弟子的想象。
但他也有一絲疑惑,黃子峰大部分時間都在跟他纏鬥,哪來的時間去殺兩邊那些普通馬匪?…。。
難道他還隱藏了實力,留著手跟我鬥?實際上身法如飛,來去如風?
他麵色沉凝,不去細想,就算知道了,正如這個討人厭的家夥所說,能打上雲山去麼?
這家夥的嘴是真想給他撕了……然而頭目隻是想想,又不能真個動手。
他強忍住不去看謝淵,轉頭和另外幾人商量起怎麼辦來。
謝淵豎起耳朵,隱約聽到:
“……回營地……彙報?”
“大統領……在城裡……一時來不了……”
“大部隊……營地……”
聽了幾句,他漸漸心裡有數,眼神一閃:
“這裡隻是他們扼守要道的一個前哨站,他們真正的營地另在他處!”
“那處營地,駐紮的有盧老三手下的大部分人馬,除了留守綠洲城的必備力量,幾乎是傾巢而出!”
“盧老三自己則在綠洲城坐鎮,等待著營地彙報消息。”
“所以,這外圍扼守要道的馬匪,隻是防止路人、行商闖入‘營地’,‘勸’他們改道的。而‘營地’做的事情,不容他人打擾,那裡藏著盧老三真正的目的……”
謝淵眼睛發亮,這幾個馬匪以為放低聲音他就聽不到,誰知謝淵養身功四層,耳聰目明,就算他們放的再低也能聽個大概。
原來如此,盧老三說是要追蘇行,其實打的是聲東擊西、掩人耳目的主意。
那營地裡藏著什麼?
謝淵眼神微閃,起了濃厚的興趣。
不管是什麼,隻要是盧老三想做的,那自然就不能讓他做。
反正他不在那營地裡,那裡駐守的最多就是氣血二變、三變,天隱術對宗師以下妙用無窮,幾不可察,自己隻要小心一些,應當無虞。
接下來,就是怎麼引導這些馬匪帶自己過去了……
謝淵正在思索,就聽那幾頭目說道:
“這小子留在這兒,恐怕還有人來救,乾脆帶走。”
得,省了自己的戲癮,倒也免了過猶不及、引人懷疑的風險。
謝淵正在想著,忽然眼前一黑,被套入一個麻袋,又放在了馬背上。
“的確是烏合之眾。”
透過麻袋,以謝淵的目力,其實還能隱隱看到外麵的景象,根本是白費功夫。
當然,馬匪們沒有自己進過麻袋,或者進去了沒有謝淵的實力,套個麻袋就是應付了事。
馬蹄踏動,這一次走的時間很長,足過了一日夜。
謝淵被橫放在馬屁股上被巔得胸中煩悶,要不是體魄過人早就作嘔。閉目養神許久,他終於感覺到馬隊上了一個沙丘,然後傳來馬匪們的低語:
“終於到了……”
他悄然轉頭,睜大眼睛,運足內息,透過麻袋的縫隙往前麵望去,隨後屏住了呼吸。
壯觀!
這是他想到的第一個詞。
站在沙丘之上,映入眼簾的是沙丘下的
一個巨大的圓形凹坑,方圓足有十裡,如同一個微縮的盆地,或者龐大的隕石坑。…。。
凹坑最中間,處處是斷壁殘垣,倒塌的房屋、獨立的斷柱,皆有著風沙侵蝕無數年的痕跡,看起來是古物中的古物,不知是多少年前的建築。
這是一個古代城市的遺跡。
而在遺跡的最中間,還有唯一一處保存相對完好的建築,石牆石柱,氣勢恢宏,高過周圍所有斷壁,依稀可見完好時的盛況,似乎是一座寺廟。
謝淵掃過巨型凹坑的景象,又眼珠一轉,發現城市遺跡裡麵以及周圍處處是馬匪的蹤跡。
有馬匪直接住在那遺跡的房子裡,或者紮著帳篷。
帳篷從凹坑邊緣的沙丘頂端,直到沙丘下麵的平地,延伸到城市之中,零散分布。
而在沙丘頂端,每隔一段距離就至少有一座帳篷,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任飛鳥走獸也難以潛入其中。
“如此陣仗,所為何般?”
謝淵暗自思索。
馬隊接著往下,越過沙丘上的第一道防守圈,走進了沙丘下的平原,在外圍的帳篷停下。
然後謝淵就被丟了下來,丟進帳篷,摘下麻袋。
頭目惡狠狠的警告:
“老實點,後麵再處置你。”
謝淵符合人設的寧折不彎,冷哼一聲,便見頭目對帳篷門口的守衛囑咐一番,然後離開了這裡。
他坐在地上,雖然身上纏著幾圈粗麻繩,倒也坐得意態悠閒,暗自思索著:
“按剛剛在山上看,這裡隻是第二道防守圈,裡麵還有城市遺跡門口和當中的第三道,以及那廟宇門口的第四道。是不是氣血一變就隻能這裡,然後裡麵是二變三變?”
這對他來說既是好消息,又不是。
好處是他現在更安全,遺跡離這裡還有些距離;
壞處則是他正思考著入內一探,現下看起來風險大了許多,裡麵竟全是氣血蛻變境的馬匪,恐怕盧老三手下的九成高手,都到了這裡來。
不管怎樣,先出去再說。
謝淵身上一震,金光微閃,麻繩便寸寸崩落。
他穩穩起身,伸手揮臂,活動片刻筋骨,便眼珠一轉,對著帳篷外喊道:
“來人!來人!我渴了!”
帳篷外的守衛本不欲搭理他,見他一直在裡麵亂嚎,一掀簾子,不耐煩的走進來:
“喝,老子喂你喝個……嗯?!”
在他麵前,謝淵好端端的負手而立,麵露微笑,身上的繩子已經散落了一地。
“!”
守衛還沒反應,眼前一花後就是一黑,軟倒在地。
謝淵看著他,眼中冒出幽光,如同有黑白雙色的蓮花正在裡麵轉動。
隨後他恢複正常,嘿嘿一笑,將守衛的衣服迅速剝光。
片刻之後,守衛神色如常的走出帳篷,左右一看,緊緊腰帶,大搖大擺的往旁邊營帳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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