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血靈芝,考校(2 / 2)

血靈芝這時便徹底煮化熬開,變成一鍋赤紅如血、晶瑩剔透的藥液。

“這分量,當分出個四五副來間隔服用。”

謝淵看著那滿滿一鍋,心下評估的同時,已經有些蠢蠢欲動。

拿出壺來裝了剛剛好五副藥,謝淵將其中四壺放在櫃裡放好,尋思:

“雖然按理這種藥沒那麼容易壞……明日還是去食堂要點山陰玄冰來凍著。”

收拾好之後,謝淵拿起那一壺血靈芝藥湯,晃了一下,便見壺中如同血色瓊漿翻滾起浪,霎是讓人心動。

他在床上盤膝坐好,微微調息,一切妥當,便舉起藥壺,仰頭一飲而儘。

嘶哈——

燙!

一股滾燙的藥液從喉嚨直入腹中,謝淵感覺自己不是在喝藥,而是在喝岩漿!

他忍不住張開嘴,打了一個飽嗝,噴出一股濃濃的紅色霧氣,溫度極高,甚至讓麵前的空氣都有些微扭曲。

謝淵立即將嘴緊緊閉上,不想再噴出這堪稱精華的藥氣。

感受著腹中前所未有的灼燒感,謝淵眉頭微擰,齜牙咧嘴的想著:

“怪不得她說這玩意兒味道不行,庫房裡明明有她卻不愛吃。原來這東西,滋味是真的衝!”

補氣血的寶藥,多少都有讓氣血沸騰、渾身滾燙的附帶效果,自身熱量也足,這再正常不過。…。。

謝淵之前吃過的如血龍丹等補藥,都有那樣的效果,如同將開水飲入腹中,從喉嚨食道直到胃裡,都是被燙得通透爽快。

然而跟血靈芝相比,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小巫見大巫。

這已經不是開水了,這真如燒紅的碳入口咽下,簡直是在行刑!血龍丹和這比起來,也就跟酷暑中的冷飲一般舒坦。

要不是謝淵氣血蛻變過一次,又有醇厚的養身功護體,這藥吞下來就是個內腑燃燒、變成人形火炬的下場。

這就不是給蛻變境以下服用的,甚至若是沒有紮實內功的氣血一變境,也服不得,服之便是毒藥。

不過,強大的熱力、難忍的痛苦,其後便是血靈芝霸道的藥效。

一股精純而猛烈的藥氣從丹田迸發,仿佛血氣發了洪水,直接往經脈裡湧去、衝去。

謝淵瞬間有了經脈鼓脹之感,連用內息護住周身經脈。血氣衝刷的同時,也將其中精華浸潤到了經

脈之中;再加上內息在一旁扶持、借機滋養,經脈首先的便強韌起來。

隨後血氣過境,沿著經脈的內腑、肌肉和骨骼全都受到了這股霸道血氣的浸染,變得血脈僨張、一片通紅。

“哼……”

謝淵眉頭緊縮、忍不住仰首向天,悶哼出聲。他的肌肉全部充血,渾身仿佛脹大了一圈,連身上的衣物都有撐壞的跡象。

這藥效,太霸道了!

這還隻是五分之一的血靈芝,幸虧沒生出一口吃成胖子的想法。

但霸道的不隻是感受,還有實際收獲。

這般血氣入體,自身是肉眼可見的迅速增強,不然哪來如此多的苦楚?

而眼前的麵板上,金鐘罩的數字更是不斷跳動,其增長之迅速,說明哪怕不用羅漢樁去調動,血氣已經自動循著功法的路徑將肉身加強、金鐘罩加固,洶湧的血氣多得都要溢出來了。

看著這樣的霸烈效果,謝淵的眉頭頓時微微舒展,感覺身上也不怎麼難受了。他向來不怕吃苦,就怕吃苦了沒效果。而看著吃苦的效果如此好,他隻想著再多來點,他還受得住。

這一副藥液的效果,直持續到月上中天,又漸漸西斜,才逐漸平息下去。

謝淵緩緩吐了口氣,這一口氣悠長無比,灼熱無比,隱隱泛著赤色。

直到十數息過後,他才將這口氣吐完,麵色酡紅,如飲醇酒:

“夠勁!”

【金鐘罩·第四層:(1573/5000)】

看著麵前跳動的數字,謝淵露出滿意的笑容。

“一壺藥湯,直上近五百進度,幾乎便是一月之功!”

氣血蛻變境提升所需血氣龐大,進境十分緩慢。他苦修一月,恐怕也就比這一副藥力吸收的效果好上一些。

而這隻是藥湯的初始效果,剩下幾天他不斷修行,還能不斷消化殘餘藥力,進境還能加速許多。

如此速度,不愧血靈芝地寶之名。然而這還隻是血靈芝的五分之一,若是全部服用完畢,基本上離突破到金鐘罩第五層,亦是氣血二變境,就差不了多少了!…。。

什麼叫天材地寶啊!不枉他在西漠曆險,剛剛吃的苦頭也是值得!

修為竄出一截的謝淵心情喜悅,忍不住跑到院裡打了一套拳法,虎虎生風。感受過提升的實力,謝淵這才收勢,連連點頭:

“所以遺跡一出世,武者都是趨之若鶩。裡麵潛藏的寶貝靈藥、功法兵器,隨便得一樣,可能都是對實力的巨大提升。

“我沒有瓶頸,得到血靈芝的幫助尚且這麼大;那些正是卡關的武者,若得這寶材襄助,說不定便一朝破關、一飛衝天,那這種靈藥的吸引力更是讓人難以抵禦,無怪乎為求資源、打生打死。”

這些寶藥對他來說是修行加速,對有些人來說可能就是開未來道途,重要性不能同日而語。他現在都因這寶藥眼熱,若真是他也遇到瓶頸,不難想象那時的心情會是如何。

好在他一沒遇到過瓶頸,二來在浮屠塔進了貨,至少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不必為輔修靈藥擔憂。

“還有四副,慢慢喝……喝完還有山王參,山王參吃完還有其他邊角料。”

謝淵樂嗬嗬的想著。

即使是湊合的邊角料,他既然騰出位置帶出來,那在外麵自也是不凡的。

看看天上的月牙,離天亮已經不遠了,謝淵血氣湧動、精神煥發,也就在床上盤坐調息,直待天明。

……

天剛蒙蒙亮,謝淵洗漱妥當,換上一身雪白的雲山劍宗弟子服。

與他之前的衣服不同,這衣服的胸襟、袖口上繡有兩道雲紋,比之前多一道,正是內門的標誌。

穿著嶄新的衣服上食堂飽餐一頓,由於修行幾乎整夜,大廚又見證了謝淵的食量,尋思還好之前報了條子,加了預算,這新來的確實是個飯桶……

然後,在早課集合時間之前,謝淵便立在了內院的大演武場中,默默熱身。

辰時剛到,麵容枯瘦、一臉嚴肅的呂教習準時出現在了演武場中。

他剛剛踏入場地,眼光一掃,正見人員齊整,便見到了一個從未出現在這裡的身影,目光微微一頓。

看著周圍的人注意力或多或少的都放在那張山身上,呂教習隻輕輕咳了一聲,所有人便都肅然而立,挺胸抬頭,不敢有分毫出神。

呂良東,內院弟子的總教習,修為是氣血三變境。

他的修為雖然還沒到宗師之境,但是輩分地位極高,幾乎不亞於宗師長老。

一來他在內院當了幾十年教習,如今宗門內許多叫得出名字的人物,都曾在他指導下練劍。即便職位已經高過他,見他仍得尊稱一聲教習;

二來他年紀不小,入門甚早,按輩分,他還是如今的宗主李星拓和幾位長老的師叔——當然他沒教過他們,畢竟以這些宗師的資質,當年剛入門就已經被選入各峰各脈作親傳弟子。

故而呂良東雖然實力不到宗師,但眾人見他都極為尊敬,不敢怠慢。…。。

不過他的天賦稍微差了一籌,一直沒能突破宗師,便專心教授弟子,在內院潛心育人數十載。

當然,天賦稍差一籌,也是相對而言。

氣血三變境這個修為,其實放哪都已經是稱得上高手。

宗師宗師,不是一方泰鬥,不是萬裡挑一,哪能叫作宗師?便是

雲山劍宗現在闔宗上下,宗師也沒過十指之數。

不要說雲山劍宗,便是般若寺、玄真宗,所有一教二宗四派八家,也沒說人人都有望宗師,乃至氣血三變境。

多的是入門時看起來天賦異稟的弟子,最終在氣血蛻變境的某一層卡住,再也不得寸進。

修行如登山,一山之後還有一山,永遠也不知在哪個山頭就翻不動了。

呂良東見所有人都肅靜了,緩緩開口道:

“雲山劍式,起。”

演武場上響起整齊劃一的拔劍嗆啷聲,所有弟子依言而行,拿起了雲山劍式的起手式。

即使是內門,練劍也是從這雲山最基礎的劍法開始的。這劍法是前人智慧精華的凝聚,雖然基礎,卻為雲山劍宗的所有高深劍法打下了堅實地基,值得一輩子好好練習。

呂良東負著手,在弟子間緩緩踱步,不時抬手或扶或打,糾正起弟子的動作。至於是溫柔的微調,還是狠狠抽一下,全看弟子的偏差有多大。

他從隊列前頭一路走到隊尾,手幾乎沒有停過,直到走到最末一尾,正要習慣性抬手,卻突然頓住。

在他麵前的,正是謝淵。

呂良東眉頭一動,慢慢收回了手,背在背後。隨後他緩緩前行,走到隊列最後,仔細從背後看著謝淵的動作,眼神微微閃爍。

竟然沒有可以糾正的地方……

呂良東心中大為驚訝。

但凡是弟子,不過練得多好,總歸會有一些瑕疵。甚至哪怕是已經練到接近圓滿的境界,也要看使劍時的狀態,畢竟是人就會犯錯,不是說練到高處就再也不會有偏差了。

隻是這個張山,看了好一會兒,竟然真的一絲一毫的偏離也無?

呂良東眼神微凝,等到弟子們集體練完一遍,他張開口,沉聲道:

“雲山劍式,再起。”

眾弟子微微發愣,一時似是沒料到,動作便有些參差不齊。不過聽到呂良東輕輕哼了一聲,頓時便動作麻利起來,再練一遍。

隻是他們心中疑惑,一般來說雲山劍式練一遍做熱身用,講解一二,就開始習練其他功夫,怎麼今天又來一遍?

謝淵倒是沒覺異樣,畢竟他第一次來,不知道以前的規矩。

這一遍他仍然沉心靜氣,一招一式的將劍法一一練過,可稱一絲不苟。

雖然他這基礎劍法早已無進步之處,但總能起到淬煉己身之效;隻要是練功,他便不會應付了事,不然就是浪費時間。

至於在這上麵要不要藏拙,謝淵就懶得去花這心思了,那才真的是掩耳盜鈴。畢竟李星拓明麵上都已知道他這劍法練得圓滿,沒必要再去費那功夫遮掩。…。。

於是呂良東再看一遍,這次都沒去走動,就在謝淵背後細看,竟仍覺他使的毫無錯漏,不由得目光震動。

在內門教弟子幾十年,彆說尚在外練階段,便是氣血一變二變的,將雲山劍式練到這等地步,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這天資,這手法,簡直就是為了練劍而生!

真是個好苗子,怪不得能在劍峰上待九日之久……總不能悟的就是雲山劍式?

呂良東搖搖頭。

但凡有天賦的弟子都有些傲氣怪癖,無怪乎這張山來了內門一段時日,不是請假就是不見人影,十分特立獨行,的確有幾分資本。

但這樣不行,太驕傲是要吃大虧的。這麼優秀的苗子,得早點給他糾正過來,讓他長點記性。

老教習輕輕頷首,眼光一轉,忽而開口道:

“張山,你動作行進中氣血勃發,神完氣足,是有突破嗎?”

周圍人都將目光轉過來,謝淵則轉過身子,對著呂良東行了一禮:

“呂教習,弟子剛剛突破到四練。”

血靈芝的藥效太明顯,藏也藏不住,就當他剛剛突破吧。反正林成都突破了,而李星拓欽點他不該是這個修為……雲山劍式圓滿,修行快點也正常。

呂良東點點頭,並不奇怪:

“我之前說等你回來要考校你的功課,看看你的功夫是不是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既然你已經到了四練的水平,正好,咱們這有幾日沒有實戰切磋了。

“劉同,你來和張山切磋一場。”

謝淵聽了他說,沒想到考校功課是直接切磋,倒是有些意外。他本想著是使劍法給他看,還以為剛剛他站在後麵看著就已經算了。

這教習好像有些嚴厲,剛入內門就溜號,應是讓他不滿意了……

那高壯的劉同聽呂良東點名,倒是愣了一下,指著自己:

“呂教習,讓我來嗎?”

“怎麼,你還要準備?”

呂良東淡淡道。

“沒、沒有。”

劉同一聽呂良東這樣問,脖子一縮,立即走到演武場中央。

周圍的弟子們早就讓開位置,有些訝異的竊竊私語起來。

“怎麼讓劉同上了?”

“對啊,這張山不是昨天才剛剛突破嗎?劉同都快氣血蛻變境了,讓他上不是欺負人?”

“這張山是不是哪裡惹到呂教習了?”

“沒聽他說嗎?這張師弟入門來這麼久,今天還是頭回早課,呂教習要‘考校考校’他。”

“張山能在劍峰呆九天,肯定是天賦異稟的,有

點性格也正常。”

“巧了,呂教習最看不慣的就這種,這張山有苦頭吃了。”

“半步氣血蛻變與剛剛突破的四練,有好戲看咯。”

“什麼好戲?多半幾招就結束。”

“我看不一定,這張山畢竟有些天賦,應該能多堅持一會兒。”

場上,劉同持劍,和謝淵相對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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