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冠軍張山!
成千上萬的觀眾都一會兒看著擂台上的姚天川,一會兒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望江樓上的雲山劍宗門人,目光來回逡巡間,露出許多期待。
果然,場中隻是安靜了一下,姚天川就高聲道:
“藏劍閣弟子、金陵姚氏姚天川,還請雲山劍宗同仁指教!”
他冷厲的聲音穿透了江畔秋風,直直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來了!
眾人頓時變得激動。
這姚天川,竟然指名道姓的要挑戰雲山劍宗!
本來這小潛龍會,抽簽抓鬮,打到後麵厲害的對手總是會碰上的;
不過姚天川顯然已經等不及了,直接就在擂台上挑戰,都不用下去休息!
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觀眾們竊竊私語,都十分期待這一場對戰。
在姚天川出場之前,雲山劍宗兩名高弟的表現十分搶眼;
但在姚天川上台之後,許多人認為參賽氣血一變境的最強者又有了毋庸置疑的新人選。
許多人頓時醒悟,怪不得姚家要給一變境也放出個見真湖的名額,原來是藏著一手姚天川,對此胸有成竹,左手轉右手還能賺得一波名聲。
隻不過姚天川一來就要當麵挑戰劍宗弟子,也不怕消耗過大,後麵反而被其他人掀翻?
還是說,他如此自信,把雲山劍宗的人也不放在眼裡!
“這姚天川是跟雲山劍宗有怨嗎?這樣做沒道理啊?還是說就想以無敵之勢拿下頭籌?”
“聽說啊,聽說。去年藏劍閣上雲山論劍之時,姚天川輸了個大的,心魔纏身,好長一段時間甚至都不敢練劍,後來求醫問卜,好不容易才恢複的。”
“真的假的?你咋知道?”
“我舅姥爺的三媳婦的大嫂子就是個神婆,被請到姚府去施法除心魔來著。這麼近的關係,你說我怎麼不知道!”
“真的嗎?我二姑父的表侄女兒的小舅子是姚府的護衛,我讓她去問問是不是真的。”
“……彆,彆去問。”
“嗬嗬,造謠都造到姚家去了,你也不怕死!”
“但姚天川在雲山吃了大虧,我也聽說過,恐怕不是空穴來風。見他這模樣,是要一雪前恥呢!”
“說不定還要趁機挽回點姚亦隆丟的名聲……打不過氣血蛻變境的宗師,噗嗤。”
“不管怎樣,姚天川不是瞎叫的,他是有備而來。雲山劍宗恐怕要小心了。”
台下起了紛紛攘攘的議論聲,彙成了一股股的聲浪,顯然都對這場龍爭虎鬥翹首以待。
不過前後的表現看在眼裡,對比一下,再加上姚天川如此自信,許多人都不太看好雲山劍宗。
三樓上。
謝淵幾人已經成了樓上樓下矚目的焦點,秦真陽微微蹙著眉頭,暗道:
“這姚天川實力不差,離氣血二變境隻有半步之遙,黃師弟恐怕不是對手。”…。。
輸倒沒什麼,雲山劍宗向來輸得起。
但看姚天川的樣子,明顯來者不善。
寧紫冷哼了一聲,咬牙道:
“這個小子,竟然還是如此囂張?黃師弟……”
她本想說狠狠教訓對手一頓,但張了張嘴,隻是囑咐:
“你儘力而為,當心些!”
實事求是,去年時的姚天川就在兩宗論劍上一變境無敵,今年實力明顯又大有進步;而黃子峰的天賦雖然不錯,突破的時日不算很長,現在都比不過去年敗給姚天川的邢植,現下麵對再進一步的姚天川,勝算就更為渺茫了。
黃子峰自己心裡也清楚,光是看剛剛那一劍,他就並無把握能夠應對。
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心裡微沉。
若是自己輸了,技不如人他並不怕;但看姚天川這不把自己幾人放在眼裡的樣子,若是輸得慘了,讓師門蒙羞,那他難以接受。
金陵彆院的王管事身死,秦師兄和姚家的長老更不愉快,兩邊的關係變得有些緊張。本來邀請劍宗時姚家是十分熱情、頗為重視,現下卻變了氛圍。
這種情況下,自己更不能輸……
黃子峰輕輕吸了口氣,先看了眼寧紫,點了點頭。
去年兩宗論劍,寧師姐縱然不敵,卻拚了命也要爭勝,差點就以弱勝強,自己也當效仿。
他身子一動,正要站起身來,卻見旁邊傳來一道聲音:
“黃師兄,不如這一陣,讓我先替你去吧?”
黃子峰怔了一下,看著旁邊的林真,卻見她認真道:
“這姚天川有些張狂,但他實力的確不凡。雖說武者比擂,輸贏皆該靠自己,方是磨煉。但在這裡咱們也代表宗門,而他明顯帶著惡意。
“便讓師妹先去會會他,看他有幾多底氣。”
林真一臉平淡、眼神卻微微發亮。
黃子峰下意識的就搖搖頭:
“林師妹,怎可讓你去涉險?剛剛那姚天川,對曲寧書院的弟子毫不留手,足見其心狠手辣……”
“我乃修行之
人,不是嬌滴滴受不得傷的小姑娘。”
林真目光堅定道:
“這等高手,能與其對陣也是難得的機會。”
旁邊秦真陽和寧紫聽得都有些沉吟,欲言又止。
按雲山劍宗的行事風格,弟子切磋輸了就輸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技不如人再練就是,一般也不會用車輪戰或是田忌賽馬等技巧去試探;
但這次不一樣,這姚天川的態度不加掩飾,而先有王管事遇害身亡、又有接風宴上的不愉快,這一場不隻是弟子間的切磋,已經隱隱有雲山劍宗和姚家較量之意。
在江畔邊上萬人、以及其他地方在意此次盛會的更多人的下,這次的結果一定會大書特書、廣為傳揚。
事關宗門,故而林真說要去當先鋒,兩人一時都有些不知該不該阻止,畢竟按林真才突破氣血蛻變境沒多久的修為,和姚天川就相當於兩個境界。…。。
黃子峰倒是仍然不願同意,正待再搖頭,旁邊又響起一道聲音:
“黃師兄、林師姐,不如這一陣,讓我先替你們去吧……”
幾人唰的轉過頭來,看著謝淵,表情頓時各異。
張師弟?
另外三人瞬間都有些欲言又止。
若說林真好歹還是突破了一段時間,境界畢竟穩固。
“張山”是才在來金陵之前才突破的氣血蛻變境——雖然對他來說已經很快了,但是要想和姚天川打擂台,恐怕連試探的作用都起不到。
幾人不覺得他劍法不好,他的天賦是有目共睹的;
但是修為差距在這,新突破的一變境和距離二變境隻有一層窗戶紙的一變境,那中間其實都能再劃分幾個境界。
張師弟和姚天川都可以算有境界上的差距了,這怎麼能讓他上?
寧紫和另外兩人正待勸阻,謝淵就輕咳一聲,道:
“反正林師姐都要幫黃師兄打打頭陣,那我再幫林師姐去稱稱斤兩,也是應當。咱們雲山劍宗,團結一心,隻要他們不覺得違反規則——反正他自己跳出來不按抓鬮來的。”
寧紫皺著秀眉道:
“張師弟,你彆搗亂!都不說實力的差距了,你連名都沒報呢!”
謝淵意有所指道:
“雖然如此,恐怕這姚天川巴不得再多打我一個,肯定不介意這個。”
幾人都不說話了,看姚天川這態度明顯是如此。
黃子峰連連搖頭:
“張師弟,你的心意是好的,但這姚天川,你……還是不用去了。林師妹也不用去,我自去應戰。放心,我會竭儘全力,不給宗門丟臉。”
林真抿著嘴:
“沒事,就讓我去見識見識這世家子弟實力多強!本來師尊也讓我多曆練的,這是她的意思。嗯,張師弟,你剛剛突破,還是以觀摩為主的好。”
謝淵有些無奈,想上場還得靠爭搶。
剛剛他就想說話,結果被林真搶先,現在三個人爭這一個名額……
也是姚天川給劍宗幾人的壓力的確不小,不然誰去哪怕輸贏,也無太大不同。
但謝淵除了宗門的麵子名聲,更主要的原因還是那夜在姚府聽到的話。
這姚天川對劍宗是純粹的惡意,黃子峰和林真若上了台,恐怕不是輸陣那麼簡單。
他眼光一閃,見幾人爭執不下,把目光投向了秦真陽。
秦真陽本見他主動請纓,十分意外。
正若有所思間,他看到謝淵的眼神,沉吟一下,出聲道:
“那就讓張師弟先打頭陣吧。”
“啊?”
寧紫誇張的叫了一聲,直接反駁道:
“秦師兄,你怎麼想的?就算以宗門為重,也不能讓張師弟上去挨打呀!張師弟還是個孩子!”
秦真陽和謝淵都是一臉黑線。
這孩子,麵對宗師都能全身而退,也不知是個什麼孩子………。。
他一時無言,緩緩道:
“張師弟性子向來穩重,既然主動請纓,想來有他自己的想法,對吧?”
“你有什麼天真想法?擂台雖然不見得死人,但也是會流血的!”
寧紫瞪眼道。
謝淵見秦真陽不好解釋,把皮球踢給自己,隻得道:
“這個,我之前在劍峰上有些領悟,對這種擅使快劍的有些心得,說不定有用。”
“劍峰領悟那麼多嗎?之前沒聽你說過。”
寧紫狐疑道。
“九天,我在上麵呆了九天呢。”
謝淵一臉認真。
先打打預防針,不管發生什麼,反正遇事不決,交給劍峰就是了。
寧紫有些無語:
“行了行了,不用一直提,能耐!哼,我去十一層,也能呆九天!”
她說得微微心虛,以她的修為,在二十一層呆九天也沒什麼,但若換作同是外練之時,恐怕就不太行。
當然,其實謝淵那時也不是外練。
林真和黃子峰見謝淵如此說,都是微微一愣。
劍峰在雲山劍宗弟子心中的地位是神聖的,謝淵既然把劍峰拿出來,他們不由自主的便信了幾分。
隻不過,兩人還是有些懷
疑謝淵隻是搶著想打頭陣而已,心中又是猶疑又是感動,但見秦真陽都同意了,他們便也隻是囑咐謝淵:
“張師弟,小心呀!”
“張師弟,宗門向來以人為本,若有不敵,及時認輸便是。那姚天川心狠手辣,勿要強撐。”
謝淵點點頭:
“好的,師兄師姐,交給我吧。”
他說的平靜而淡定,讓寧紫三人懷疑他到底聽進去沒有。
不過想到張山平時就是憨憨的模樣,他們便也沒有多想。
此時秦真陽已經和旁邊的姚家子弟說明過了,隻見那弟子噔噔噔上樓去,過了片刻便下來,說沒有問題。
於是謝淵站起身來,和幾位同門微微點頭,便下樓去了。
姚天川在擂台上等的早已有些不耐,但他沒有表現出來。
就是要讓他們凝重,讓他們商量,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
自己體會過的痛苦和掙紮,若不返還回雲山劍宗,那這一年的苦練就白費了!
隻不過當看到下場的不是剛剛那兩人之時,姚天川微微一怔,旋即眯起眼睛。
又來一個?
更好!
台下觀眾都是意外,沒想到雲山劍宗派來的弟子卻不是剛剛那兩個看起來實力不俗的年輕劍客。
“這是誰?是劍宗第三名參賽者麼?我看明明隻有兩人。”
“臨時加的……難道是看姚天川實力強勁,他們把自己最強的又加上了?”
“可是若是一變境弟子裡最強的,來這肯定會參賽吧?為什麼之前不報名?”
“或許……他隻是來觀摩的?”
“觀摩?就是說他的實力還不如剛剛兩人?那上來何為?”…。。
“可能是雲山劍宗的耗材吧……消耗姚天川用的。沒想到雲山劍宗也搞這一出。”
“嘁,沒意思,一劍都接不了,有什麼好看?趕緊上正菜!”
台下議論紛紛,得出結論後,甚至有人發出了噓聲。
望江樓五樓。
頭發灰白的寧國公看著擂台上,搖頭道:
“雲山劍宗這是何意?”
旁邊一名威嚴老者淡淡道:
“剛剛弟子來請示時,給我說了,劍宗幾人在商量戰術,要以弱者來試探天川。”
寧國公笑了笑:
“看來劍宗也有些抹不下麵子,還是天川賢侄太優秀,讓他們壓力極大。”
“天川年少氣盛,在雲山受了辱,自然想著還回來。”
老者一臉淡然:
“而且雲山劍宗就死個管事而已,竟然對我們咄咄逼人,未免有些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寧國公一臉微笑,心下卻是不以為然。
若真論武道實力,現下的雲山劍宗,確實不是你姚家可以比的……
不過正因為如此,恐怕姚家反應才這麼激動,姚天川的表現也不無長輩授意。
越是虛弱的老虎,越得表現得不好欺負才行。
但姚天川確實實力不俗,壓著境界沒有突破,也是蓄謀已久了。
不要說在一變境一對一,哪怕剛剛那兩個劍宗的年輕人一起上,也不見得是對手。
寧國公微微搖頭,雖然對姚家的做法不以為然,但並沒表現出來。
五樓是兩位宗師的觀戰台,四樓就是幾大世家。
除了金陵姚氏,已經與姚家走的最近的邕陽錢氏,琅琊王氏和範陽盧氏也派了年輕子弟過來。
此時他們見姚天川風頭正盛,姚家的年輕人自然是士氣大振:
“四堂兄威武!定要一舉敗退雲山劍宗幾人!”
“四堂兄如此實力,對麵這個臨時湊數的哪是敵手?我剛剛問過了,這家夥就是劍宗派來消耗四堂兄力氣的。嗬嗬,不過實力就算到了曲寧書院弟子的地步,也不過一劍的事,這人恐怕連讓四堂兄費力也做不到!”
另外幾家的弟子吹捧姚天川就沒這麼狂熱,但看著姚天川也頗為慎重。
姚家,確實出了個了不得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