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已經要把他當成天神下凡、無所不能了。會不會他隻是貪圖姚家的寶物?”
“絕不可能!”
謝靈韻斬釘截鐵道:
“他不是那樣的人。”
婦人本來還想說,見女兒表情,隻得收回了話語,不置可否道:
“如果真如你所說,那他的確還是個甘願以身冒險的大俠客。”
“那,娘親是不反對我和他來往了?”
謝靈韻有些開心的說。
婦人莞爾一笑:
“你是聰明孩子,自己能拿主意。不過這個孩子做的事情很危險,古語雲,君子不立危牆。我看你還是勸他早點從姚家脫身,或許哪一天帶回來和我與你父親見一見,看看他的意見。”
謝靈韻有些臉紅:
“見、見父母什麼的,還沒到那一步吧?”
婦人好笑道:
“我也就是說以後,沒讓你現在就帶回來。而且……我聽你說了許久,卻沒聽他的表現。他對你也有意嗎?”
謝靈韻挺了挺胸膛:
“沒有!不過沒事,以後就有了。”
“你這孩子……”
婦人搖了搖頭,微笑道:
“不過我也相信以你的樣貌天賦、咱家的家世,雖然這位年輕人聽起來天賦極佳,嗯,算是堪堪配得你了。”
她頓了一下,即使以她陳郡謝氏主母的眼光,哪怕隻是粗略一聽,也覺謝淵的天賦能力,勉強能配得上自家的寶貝閨女了。
她點了點頭:
“無妨,年輕人隻是交朋友,以後的事情麼,不必強求。”…。。
“娘!您彆說的這麼悲觀,我看上的人,肯定是堅持到底!”
謝靈韻昂頭道:
“還都是本家姓,您沒意見吧?”
婦人搖搖頭:
“我是不在意,你爹恐怕會嘟噥兩句。但真成美事,倒也無妨。”
“就是!我想的都省得招婿了,以後你們也有孫兒可養,傳承有序,多好!”
謝靈韻笑吟吟的。
婦人哭笑不得:
“你這孩子,簡直是……倒也有幾分道理。”
母女倆再閒言幾句,婦人就讓謝靈韻刻苦練功,自己又離了女兒的院落。
在婢女仆役的前呼後擁之下,婦人回到一個簡樸的院落,裡麵大廳供奉著一座純金的佛像,熠熠生輝。<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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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除了這座佛像,大廳的一切都十分乾淨簡單,完全不像龐然謝氏的主母所在之所。
婦人將一應仆役都留在院外,在那個十分陳舊、還有補丁的蒲團上跪下,雙手合十,閉目誦念。過了許久,她才站起身來,上香燃燭,然後走到側麵一間小小書房。
婦人沉吟片刻,取出紙筆,輕輕點畫幾下,就勾勒出一個栩栩如生的人像,赫然便是謝靈韻那兒的謝淵畫像,近乎一模一樣。過目不忘,妙筆生花,不外如是。
“謝……淵?”
婦人看著畫像,喃喃念叨,細細的眉頭逐漸擰起。
片刻後,她喚進來一個貼身丫鬟,低聲道:
“去查一下這位謝淵,查清楚一些。”
“是。”
丫鬟乾練的應命,轉身就走。
“對了。”
婦人忽然又將她叫住。
見丫鬟站住,她張張嘴,然後才低聲補充:
“儘快些。”
……
金陵。
簪花樓。
謝淵看著慕朝雲將龐大複雜的陣法麻利的全部收好,就跟做衛生一般,分門彆類的就將東西全部整理好,看得一愣一愣。
此時的慕朝雲看起來就跟沒事人一般,除了臉色微白,又顯出幾分透明感,其他全部正常。
謝淵試探著問道:
“找到他的位置了?”
“沒。”
慕朝雲搖搖頭。
謝淵眉頭不由皺起:
“竟然連你也找不到,這下有些棘手啊……”
“沒事,他已經死了。”
慕朝雲淡淡道。
“啊?”
謝淵張大了嘴,十分詫異。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道:
“你都不知道他在哪裡,也能殺死他?不,這麼遠,你怎麼殺死他的?咒殺?”
“咒殺那是巫蠱術,或者天機術的邪道一脈,現在基本都失傳了。哪聽得稀奇古怪的東西?”
慕朝雲瞥他一眼:
“天機術交鋒,自有天機術的法子。你不修此道,你不懂。”
謝淵感受著慕朝雲不加掩飾的嫌棄,有些無奈道:
“好吧……”
他曾經戲言要真正拜慕朝雲為師,學習這些神奇的秘術。
結果慕朝雲表示他如果真要學,她是願意教的,可以試試看。…。。
但閒來無事時,看著那比高數還複雜的各色算式、秘卜、易理、陣勢,痛苦的回憶穿越了兩個世界,開始攻擊他。
雖然硬要學也是能學的,但即使在麵板的幫助下,進展也十分緩慢,而且需要海量的苦功,勢必影響他的武道修行,時間本來就不夠用的他隻得按下。
“你的路不在這。”
慕朝雲的評價還是委婉而溫柔的。
“所以,沒看到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在哪裡,你就這樣將一個宗師擊殺了?”
謝淵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話本裡這樣寫自然沒問題,但這是現實,現實是要講邏輯的。
修行已久,武道為基,他感覺這有些超出自己的認知。
慕朝雲平靜的道:
“不能說沒見著人就能殺他。以天機術而言,我是看到他了。隻要算得到他,他在眼前或是不在,在這個房間還是在天涯海角,也都一樣。”
她正準備飲口茶,謝淵積極的將茶壺搶過來,恭恭敬敬的給她斟好,雙手奉上,一副大佬請用茶的模樣。
慕朝雲莞爾,優哉遊哉的將茶喝了,莫名回想起在龍騰鏢局天天等待謝淵投喂的日子。
正自出神,謝淵的聲音打斷了她:
“慕姑娘,那你能不能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再咒死幾個?”
慕朝雲有些不滿,橫了他一眼:
“都說了不是咒殺!這法門獨屬於天機士,若不是我和他交鋒許久,知他根底,換作另一個天機士來,也不見得輕易做到,總得布置一番。
“而若是普通武者,哪怕就是個外練,我或許能將他看得一清二楚,但也不能隔空傷害,還得到麵前。”
謝淵這聽明白了,總之還是有許多苛刻條件,不是他想象中的仙人那般隔空作法、千裡之外殺人於無形之中。
可能他的想象力太豐富了一些,還以為自己在修仙世界呢。
不過……
【先秦方士手劄:(1/100)】
看著麵前這不知如何進展的玩意兒,或許上古之時,如此手段真的是滿天飛也說不定呢?
看著謝淵也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有些惋惜,慕朝雲又優雅的捧著茶杯,輕抿一口,清雅絕俗的臉上露出探尋: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呢?”
“嗯,那個天機士死得乾淨了?”
謝淵再次確認道。
慕朝雲十分肯定道:
“他肯定是再也動不了他的算籌。其實就算他還活著,我想他也沒那本事算得清你的命數才是。哪怕我與你這等關係,有時候看你都不清不楚。”
謝淵眼睛一轉,笑道:
“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