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延氣悶,他舅舅為了給他找教書先生,竟算計起葉家,他可是把阿錦當朋友呢。
陸凜往他嘟起的唇上親了一口,道:“走,去用晚膳。”
陸子延輕哼一聲,彆開臉不理他,卻聽陸侯爺溫聲誘哄道:“今晚有寶寶最愛吃的荷葉雞,不去的話,舅舅就全吃了哦。”
小孩還是不理,陸凜勾起唇,直接把他扛肩上,大步往膳廳走去。
“陸凜,你放我下來,陸凜!我要托夢給娘親,告訴她你欺負我!”
陸凜隻笑:“你知道你娘是何模樣?彆托錯了人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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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遠侯府雞飛狗跳時,相府卻極和諧安寧。
過了幾日,天氣轉涼,福寧院裡的老槐樹落了一地枯黃,葉重錦蹲在樹下,用小掃帚清掃,心裡裝滿了感時傷秋的情緒。
安嬤嬤一進院門正瞧見,一口氣喘不上來,忙搶過掃帚,道:“我的小祖宗哎,這等粗活如何落到您手裡的,院子裡的丫頭婆子都斷了手腳麼,我倒要問問看,他們是不是金貴得拿不動掃帚了。”
葉重錦笑了笑,道:“嬤嬤,是阿錦覺得好玩,不讓他們插手的。”
安嬤嬤沒辦法,隻好又把掃帚還給他。葉重錦這剛掃了一堆,一道矯健的白影如風一般飄過,落葉和灰塵迎麵撲來,滿嘴的土味,地上更是一片狼藉,旁邊趴著一隻闖了禍,還歪著腦袋賣萌的小白虎。
頓時什麼感傷都沒了。
“大貓!!”
漂亮的男孩,手裡拎著個掃帚,追著老虎滿院子跑。
兩條腿到底追不上四條腿,葉重錦上氣不接下氣,卻是撞入一個胸膛,接著便被人攬在懷裡,熟悉的氣味,是他哥哥身上慣有的淡淡墨香,小孩索性不動,靠著他大口喘氣。
這孩子呼氣帶著一股子藥香,此時形容狼狽,內裡卻透著一股貴氣,葉重暉抵著唇輕笑,問:“阿錦,這是演得哪一出?”
葉重錦恨恨道:“清、理、門、戶。”
葉重暉瞥了眼悠哉漫步的小白虎,唇角的笑意更深,揶揄道:“清理門戶,清的不會是阿錦自己吧?”
小孩噎住,忿忿摔了掃帚,氣呼呼地不說話。
葉重暉也不嫌他爪子臟,牽他進了屋,丫頭們早備好熱水和汗巾,葉重暉接過汗巾,在水中浸泡片刻,又擰去八成的水,用濕布拭去小孩額上的薄汗,道:“哥哥有件事要告訴阿錦。”
葉重錦疑惑地眨了眨眼。
“今年的秋獵取消了。地方傳來消息,栗縣遭遇一場數十年一遇的澇災,大水衝毀了百畝良田,莊稼顆粒無收,許多災民正往京城湧來,賑災一事刻不容緩,這個時候圍獵取樂,會引起民憤。”
葉重錦點點頭,道:“知道了。”
“阿錦可覺得失望?”
葉重錦一愣,道:“這有何好失望的,秋獵年年都有,今年沒了,來年總還有,再者說,大貓明年更壯實,我可以騎著它去打獵,滿山林的猛獸見到我,都要退避三舍,多威風。”
葉重暉道:“你方才還追著它滿院子打。”
“這小家夥淘氣得厲害,不教訓是不行的。就跟陸子延一個德性,他舅舅舍不得管教,我卻是舍得的,大貓可不能隨他長歪了。”說完他連忙捂上嘴,緊張道:“糟糕。”
葉重暉忙問:“怎麼?”
“這人是提不得的,一提到他,十次有八次會出現。”
葉重暉正無語,便聽到夏荷跑進屋裡,笑道:“小主子,大少爺,陸家小公子到了,說是替小主子解悶來了。”
葉重暉:“……”
葉重錦恨不得捂上耳朵,裝作聽不見,那隻小兔崽子回回過來搶吃的,搶玩具,看上什麼順走什麼,他真想把人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