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喝水。”
舅舅很沉默,臉上胡須茂密,幾乎覆蓋了整個麵龐,眼神呆滯,仿佛一潭死水,連眨眼都顯得奢侈。
見到這一幕,我不禁歎息一聲:“我把我的手機號存你手機裡了,有任何事都要聯係我。”
“住院費的事你不用管,我有錢。”我看他穿的衣服都帶著補丁,看樣子目前也生活困難,不會是被隻看重錢的外公趕出來了吧。
我剛往外邁出一步,手腕突然被他從身後抓住。
我回過頭,瞧見我舅舅的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塊玉。
他大拇指摩挲了兩下玉,隨即像是傳授稀世珍寶一樣,將玉塞到了我的手裡。
“這是給你的見麵禮。”
我愣了一下,看了舅舅一眼,他隨即又閉上了眼睛,似乎不想再與我多言,但我能感受到手中的玉佩,帶著他的體溫。
可以想象他握在手裡很久了,最終也沒想好怎麼表達。
我感到鼻子一酸,低頭凝視著手中的玉佩,其色澤溫潤,顯然是上等佳品。
在我成長的過程中,除了母親,很少有人真心實意地疼愛我,然而在這個沉默寡言,甚至顯得頹廢的舅舅身上,我卻感受到了一絲親情的溫馨。
儘管他的生活看起來比我還要艱難,他卻將這樣珍貴的玉佩作為見麵禮送給了我……
我回到許逸康的家裡,坐在沙發上,仔細的思考錢的事。
我舅舅的心臟病非常嚴重,身邊卻沒有人管他,我猜,他可能也跟我媽一樣,跟外公撕破臉了。
得知我媽媽去世,他更是大受打擊,顯然是關心我媽的,對我也不差,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重蹈覆轍,跟前世一樣,英年早逝。
我爸這個摳了吧唧的,隻會從我這弄錢,根本不會借錢給我外公家裡的人,更何況當年他沒少受到外公的白眼。
看到舅舅過成這樣,他隻會嘲笑。
那就隻有跟薑雨薇要錢了,和她結婚也一年了,我鞍前馬後的當保姆伺候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隻要個住院費和手術費,她從手指縫裡流出來點,就夠用了。
我正琢磨著該怎麼開口和她說,沒想道到在我耳邊響起的竟然是一個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薑雨薇在開會?
我蹙眉,我了解薑雨薇,她的手機24小時開機並且除了開會,都不會靜音,每次打電話都能打通,怎麼就這次不行了?
我又一連打了七八個電話,統統無人接聽。
我一連懷疑人生,對著手機罵道:“怎麼不接電話啊,薑雨薇怎麼比前世還不當人,那時候頂多是掛我的電話,現在不會是直接拉黑了我吧?狗女人!”
終於,第十通電話,電話接通了。
我氣的牙直癢癢,就聽她毫不在意的嗤笑一聲,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開口道:“葉湫,這麼快就後悔了?”
嗬,她該不會以為,我給她打電話,是為了給她道歉求複合的吧?
我幽幽冷笑,“你想多了,我是來通知你,離婚的時候,要給我兩百萬的分手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