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工安麵色明顯轉為鐵青,兩名助手不言一語,連忙登上車子。引擎聲響中,這輛邊三輪帶著濃重的黑煙沿路返回,朝著保定的方向疾馳而去。寒冬臘月的冷風如同利刃一般割人臉龐,而此時楊工安心中那股寒意甚至比這北風更甚。
寒風一襲,似乎將他的思緒吹拂清醒了許多。內心的懊惱與自責悄然升起:他竟如此輕率地信任了一個小孩子的話!即使這孩子確實協助了抓住了金強——那純粹因為他半夜目睹飛鳥進了窗——這點確鑿無疑,但也並不能完全說服自己。
他在心中默默祈求,希望能有一絲好運能讓這個趙七按照張海民的預想前行;否則的話,自己可就要顏麵儘失了!就這樣行駛了三個多小時後,時間已是下午三點鐘左右,他們才遠遠望見前方有一輛大型馬車緩緩行駛。“沒錯,就是它了!”兩位夥伴雖已凍得直打哆嗦,但仍保持著警惕,從口袋中抽出武器,準備就緒。
在這輛緩緩行進的大馬車上,趙七正斜倚著他人的肩頭,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之間。因前兩晚的輾轉反側,幾乎整夜未眠,隨著馬車的晃動,他漸漸有了些許倦意,但是來自後麵邊三輪那不絕於耳的聲音卻讓他再度清醒。“喲,這夥兒誰啊,居然騎著個邊三輪,是不是也要往保定那邊去?”“鬼知道!”附近幾個人的話讓本就已經有些提心吊膽的趙七大吃一驚。
轉頭向後望去,他清晰地看到了那輛正逐漸逼近且發動機轟鳴的邊三輪。他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難道真是來抓自己的警察?隨即他又迅速安慰自己說,不會的,半夜逃出城市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怎麼可能會被追到。然而當邊三輪逐漸靠近時,趙七的心卻又猛地收緊,因為能看得很清楚,上麵坐著三位著警服的警官。一旁的人群也終於明白過味來了:“原來是真的警察啊!”“他們是處理公務呢?還是追趕犯罪分子?”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實坐在眼前馬車上的人正是他們所尋找的目標。
麵對這一幕,趙七的心臟狂跳不已,但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就像是因為寒冷而向車內擠,同時用外套遮擋住大部分麵孔。跳下車是不可能的選擇。首先他的雙腳無法跟摩托競爭速度;其次,即便對方是衝自己來的,自己貿然跳車隻會引懷疑。
於是,在這次行動中,他打算靜觀其變。摩托車上的警察也在密切注視著大馬車上的一舉一動,以防萬一趙七真的企圖在途中逃跑。楊工安同樣期待這樣的情景出現,但遺憾的是事情並未如願發展,這使得他的心情更加低落。因為在楊工安看來,隻要趙七看到自己一行身著警察製服,必定會設法逃脫,絕不會有束手就擒的可能性。
當摩托越過馬車之後,楊工安的心更加沉重了。現在看來,趙七肯定不在這輛馬車上。但即便如此,他仍然做出了攔截命令。“停下!我們要進行檢查。”
車夫見到他們三人的製服後便自覺停下了馬車,對於檢查這樣的事,他並不感到驚訝。隨後,兩位同事立刻開始了搜索工作,而楊工安則緩緩走上前來,仔細端詳著每一個人,心中懷著一線希望能在這一車的
人當中找到趙七的蹤影。
發現了一位蓋著厚衣似乎正在睡覺的人時,他示意旁邊的人,“把他的大衣揭開,讓我看看他的臉。”
沒想到,話還沒完,那件大衣就被猛然甩了過來,直接把他的臉整個罩住了。緊接著,車上那人猛地躍下馬車,向兩旁的荒地狂奔。
毫無防備之下,楊工安先是一怔,隨即感到一陣狂喜。這人有問題!無論是不是趙七,肯定有問題的。
他迅速扯開臉上的大衣,便聽見身邊的同事們已經喊道:“楊隊,這看起來像是趙七!”
“對,背影確實像極了!”說著,其中一位就已經追了過去。
楊工安細細看了一眼,那人背影的確有些熟悉,而且跑得飛快,轉眼間就已經跑出去了二十多米遠。
真不一定能追上。
他也不打算立刻追去,而是立即取出**,瞄準後開了一槍。槍響瞬間,趙七應聲而倒,滾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