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你也知道咱們家的情況,你爹是我們家的頂梁柱,誰出事,他都不能有事啊,聽娘的話,你就嫁了吧。”
“娘聽說山裡陸家的大兒子是念過書的,還是童生呢,可見是個知書達理的,再有倆月你也十四了,雖然年紀不算大,但去了之後可以與人家好好談談,養你兩年再圓房也是無礙的。”
“再說了,你那婆婆是個寡婦,身體又不好,估摸著也是個短命鬼,等她一去,你就沒有公婆侍奉了,好日子在後頭哩。”
趙春花望著躺在床上的女兒,苦口婆心的勸道。
自楚月從昏睡中醒來,她就一直在旁邊喋喋不休,聽的她直想伸手賞她一巴掌。
但看在她是這個身體親娘的份兒上,還是忍住了。
最關鍵的是,她打不過。
一旦動手,最後受傷的人還得是她。
就跟剛才原主隻是想拒婚出逃一樣,人還沒跑出院子,就被她爹一扁擔敲在地上了。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她才得了這麼一次穿越的機會。
原主和她同名同姓,是個勤勞肯乾,性格溫和的人。
之所以拒婚,主要是因為隔壁吳家的吳勇,兩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雖然不到私定終身的地步,但吳勇先前對原主確實照顧有加。
奈何她爹賭博輸了錢,將山裡陸家的豬偷了去還債,之後被陸家的大兒子順藤摸瓜查到頭上,要拉他去見官,沒辦法才求他放過自己,並將楚月抵給他做媳婦兒的。
將腦海中的記憶整個梳理了一遍,楚月這才望向滔滔不絕的趙春花。
“你彆說了,我嫁!”
見楚月願意嫁,趙氏頓時鬆了口氣,一張臉笑成了菊花,她拍了拍楚月的手:“這就是了嘛,你再歇會兒,娘去給你收拾東西。”
楚月根本也沒指望趙氏會給她準備多少東西,卻沒想到趙氏比她想象的還要離譜。
除了她平日裡換洗的那套打滿補丁的衣褲,她甚至連楚月冬日裡唯一的一件破襖子都扣下了。
那件襖子,還是用趙氏的舊棉衣改的呢。
可能在他們心裡,自己還不如那頭豬。
趙氏將包袱遞給楚月,假意抹了把淚。
“二丫,娘聽說從咱們牛頭村到陸家要翻過好幾個山頭,得走上足足半日的功夫哩,往後來一趟怕是不容易了,在婆家要放勤快些,彆壞了咱家的名聲,小桃如今還小,往後要嫁人哩,總不能耽誤了她。”
楚月在家裡排老二,上頭有個十八歲的哥哥,好吃懶做慣了,因為家裡窮,今年才說上親。
下頭還有個五歲的妹妹,幾乎是楚月一手帶大的,和她感情最要好。
楚月拽著包袱的手緊了緊。
“我知道了。”
想了想,趙氏又說:“也彆總想著往家裡跑,逢年過節的來上一趟,讓娘看看你也就足夠了。”
楚月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
她的眼神有些冷,似是在為死去的原主不值。
從前任勞任怨,結果換來的卻是親爹的悶棍和爹娘的壓榨,甚至不惜用她最在乎的妹妹來威脅她聽話。
趙春花見楚月不說話,隻以為她心裡不情願,也並不在意。
她趕忙拉著楚月的胳膊出了屋。
“當家的,大山,你倆趁早將二丫送去山裡,不然回來得走夜路了。”
有兩個大男人看著,這個小丫頭片子總不會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