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抬起頭,恰好望見陸星河堅毅的側臉,心臟突然‘砰砰砰’的猛烈跳動起來。
相公好厲害!
陸星河都將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一早便了解過情況的官吏也走了過來。
“這位兄弟說的沒錯,今日,確是蔣公子滋事在先,蔣員外若不接受調解的話,可以上同知縣的衙門找縣令伸冤。”
按照陸星河的說法,伸冤的話他們並不占據優勢,但蔣員外還是不服氣,他指著自家兒子說道:“那我兒子如今還昏迷不醒呢,萬一有個好歹的,我老蔣家可就這麼一根獨苗苗,你們讓我下半輩子怎麼過啊?”
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裝模作樣的嚎啕大哭起來。
官吏眉頭緊蹙,隻覺得腦仁疼,片刻,他指了指張政,“蔣員外或可讓這位老先生給令郎放一放血,我看這小姑娘處理傷口的手法挺不錯,這老先生既是她師父,想來醫術不錯便是。”
蔣員外止住哭聲,往張政看去,最終點了點頭。
“那就勞煩老先生了。”
隻是還未等張政走近,蔣高義便睜開了眼,滿臉惶恐的喊道,“不要紮我,我不要放血。”
一直在邊上默不作聲的黃員外適時開口了,“你這醒的夠及時的,知道要給你放血,你小子就醒了,想來是無大礙了吧?”
蔣員外往自家兒子望去,隻覺得臉上也有點掛不住,敢情這臭小子是在裝暈呢。
蔣高義立馬從地上坐起身,頭上頂著的蝴蝶結讓他看起來格外滑稽,他抱住蔣員外的腿,“爹啊,你要給我做主啊,他們這是想殺了我。”
黃員外一笑,“剛才這位官爺也說了,如果蔣公子不滿意調解的話,可以去縣裡報官,不過我剛才可是也差人去打聽過情況的,如果真要報官的話,蔣公子怕是還得蹲上一段時間的大牢呢。”
蔣員外麵露不悅,“黃莊賢,咱都是一個地方的人,你緣何要做的這般過分?”
“我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他一指旁邊的楚月,“再者,這女娃可是我家夫人的侄女兒,我不幫她,難不成還幫你?”
蔣員外麵露驚訝,似是沒想到楚月還有這一層關係在,他冷哼一聲,“走,我們先回家。”
蔣高義滿臉不情願,“爹,我都被打成這樣了……”
“打成這樣還不是你自找的?往後你再招惹是非,老子非得打斷你的腿不可!”說完,便將蔣高義一把扶起,拽著他離開了衙門。
見蔣家父子終於離開,眾人都鬆了口氣。
與官吏告辭之後,幾人便一道出了衙門,在衙門外,楚月又朝著黃員外福身說道:“今日多謝黃員外慷慨相助,楚月感激不儘。”
黃員外擺了擺手,“姑娘之前救了我家夫人和孩子,已是天大的恩情,況且今日就算是我不來,這位陸小兄弟也會將事情解決的妥當漂亮。”
陸星河朝著黃員外作揖,“如果沒有黃員外在場,今日不會如此順利。”
黃員外哈哈一笑。
“你這小子倒是有點兒意思。”他說著,望向楚月,“我家夫人時常念叨著姑娘呢,空了就去黃府坐坐,我先走了。”
楚月福身,“黃員外慢走。”
待黃員外走後,楚月望向陸星河,“相公,你之前還背過南淵律法嗎?”
陸星河搖頭:“南淵律法豈是咱這種普通老百姓能接觸到的?我也不過是之前在學堂的時候,聽夫子說起過這樣一樁案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