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花自己都沒想到,原本隻是在楚月麵前顯擺了這麼一嘴,轉過身便讓她撞見楚有前,還順帶將賣了銀子的事抖了出去。
楚有前回到家,將手裡的十斤糙米放下之後,便開始質問趙春花將錢藏在了何處。
趙春花心裡一驚,忙狡辯,“當家的,咱家這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因為沒錢辦酒,大山的婚事都推遲了,我要是有錢,還不得給咱家兒子將親成了?”
楚有前今兒上午在鎮上贏了錢,這會興致正高哩,見趙春花不僅不給錢,還跟自己隱瞞那‘八兩’銀子的事實,一巴掌就呼了過去。
“你這個賤人!二丫都已經與我說了,你將小桃賣給人家配陰婚得了八兩銀子,這會居然還不承認,小桃哪怕是女兒,也是老子的種,老子都沒計較你害了她的性命,你倒是先跟我隱瞞起來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賤貨!老子好歹也是一家之主,讓你隱瞞我,讓你隱瞞!”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趙春花拳打腳踢,直將趙春花打的哭著求饒,同意給他銀子,才停下了動作。
趙春花從屋裡拿出了二兩銀子交給了楚有前。
“我隻賣了這麼點錢,真的沒有八兩銀子,要是有八兩銀子的話,我早就送去陳家當聘禮將兒媳婦娶回來了,二丫那小蹄子看重小桃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心底指不定憋著壞哩。”
楚有前知道趙春花最近一直為著兒子的彩禮錢犯愁,索性手裡已經有了二兩銀子,便也沒有再強迫她將另外的錢拿出來了。
“我這會再往鎮上去一趟,買些米回來,回頭你要是拿不出另外六兩銀子,看我不揍死你!”
待他走後,趙春花癱坐在地上哭爹喊娘。
“什麼買米?不過是要去賭坊裡消遣銀子罷了,天殺的楚有前,竟敢打我,那小賤貨也該死,明明隻賣了五兩銀子你跟他說賣八兩,這不是存心想害我的命嗎?你個沒良心的小賤貨,老娘白養你這麼多年了!”
……
楚月跑出村口沒一會,便見前方來了一輛馬車,坐在車廂外的除了車夫,還有指路的陸星河。
在見到楚月和吳勇時,陸星河趕忙讓車夫將馬車給停了下來,他跳下馬車,上前拉住了楚月的手。
“怎麼跑這裡來了?小桃不在家嗎?”
楚月忙點頭,一看到陸星河眼淚便似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相公,我娘將小桃賣給人家配陰婚了,她說買小桃的那人是駕著馬車來的,你們在路上見到過嗎?”
陸星河伸手擦了擦楚月臉上的眼淚。
“不著急,我們一定能找到她的。”
隨後跟吳勇道了聲謝,便將楚月抱上了馬車,自己也跳到方才的地方坐著了。
“師傅,麻煩您掉個頭,去追方才我們遇到的那輛前頭掛著白布的馬車。”
“哎,好嘞。”車夫應了一聲,當即駕著馬車掉了頭,往前駛去,“我聽說這年頭配陰婚,不管人死沒死,最終都是要隨著死人一起下葬的,相當於將人活埋,可慘了。”
陸星河回頭往車廂的方向望了眼,麵上閃過擔憂。
這要是小桃追回來了還好,要是沒追回來,楚月這丫頭還不得好一陣傷心?
“師傅,麻煩再快一些。”
車夫點頭,“成,坐穩咯。”
說完,手中的鞭子一抽,馬車跑的更快了。
吳勇望著遠去的馬車,鬆了口氣。
還是陸星河有先見之明,這要是沒馬車,小桃鐵定就追不回來了,“希望你們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