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便要解下自己的背簍。
張大夫見楚月神色自若,便也就信了她的話,畢竟才收了人家的鹿角,這會搜人家的背簍也不大合適。
“瞧瞧就不必了,姑娘這花容月貌的,還是快些回家去吧,最近鎮子上長的好看的姑娘家都不敢出門哩。”
這還是今日第二個人說起這話,楚月便也就放在心上了。
畢竟剛才進鎮子一路到陳記藥鋪,路上的乞丐和難民雖然已經被清理,但也確實沒見著幾個妙齡女子。
與張大夫和陳掌櫃告辭之後,楚月鑽進騾車便讓陸大貴趕忙出鎮子,還從鞋底蹭了些灰土往臉上摸。
沒一會,一張白皙小巧的臉蛋,便被她搗鼓的跟煤坑裡撿來的倒黴孩子一般,身上披著包裹鹿角的舊布,頭發也亂糟糟的,發絲間甚至還頂著幾根草屑。
這草屑,還是她趴在車廂裡尋了好久才找到的。
做好這些,她也沒坐車廂裡,而是與陸大貴一起並排坐在騾車外,微微低垂著腦袋,看起來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陸大貴一邊趕騾車,一邊往身旁望去,以為自己大白天見了鬼,嚇的差點一頭栽下騾車。
“你你你……”
望著他亂了分寸的模樣,楚月忙伸出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
“大貴哥,是我。”
陸大貴見狀,這才收斂心神。
“星河媳婦,你怎的給自己搗鼓成這般模樣了?”
“這不是怕被抓走嗎?”
陸大貴一想,也是,與其被抓走不知道會被帶到什麼地方去,還不如偽裝偽裝。
“你好歹與我知會一聲,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坐在我旁邊,還以為見鬼了哩。”
楚月笑道,“看來我的偽裝很成功。”
陸大貴點頭,“那是,你剛才不說話,我一時半刻的還真沒反應過來。”
就在這時,一隊官兵攔在了騾車前,“站住!”
楚月見狀,忙將手裡的碎銀子塞到了陸大貴手中,陸大貴心領神會,跳下騾車便笑嘻嘻的來到領頭的那人麵前,將手中的碎銀子塞到他手裡。
“不知官爺有何吩咐?”
那領頭的官兵掂了掂手裡的銀子,隨後熟練的將手往袖子裡一縮,銀子便掉到了他的袖袋中。
“你們的騾車上都有什麼?”
陸大貴搖頭,“我們的騾車裡什麼都沒有啊,就剛抓的幾副藥,還是給家裡身體不好的嬸子買的,還是藥鋪大夫親自開的藥哩。”
領頭的那人撩開車簾瞅了瞅,又往楚月的方向望去,因著她身材原本就瘦小,又其貌不揚的,便直接將她略過了。
“你們走吧。”
陸大貴忙點頭哈腰,“哎,多謝官爺,多謝官爺。”
他一邊說著,一邊跳上騾車,駕著騾車快速往南坪鎮的出口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