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望向張平,“聽說先生此次賣掉院子是要遠赴京城趕考?”
她總覺得,這位張平先生提議要與她麵談,肯定還有彆的要求才是。
“是,也不全是。”他緩聲說道,“家母身子虛弱,在鎮上找了幾個大夫看了都不見好,賣掉這處院子,一是想進京趕考,二也是想帶家母前往京城找大夫看病。”
“先生拳拳孝心,令人感動。”
張平擺了擺手,“照顧長輩,是我們這些當晚輩的職責所在,這處院子是我三年前買的,當時買院子加修葺便花了近四百兩銀子,昨日徐記的這位小哥來找我說你想三百五十兩將這處院子買下,我倒也不是不願,隻是想厚臉皮與姑娘多提一個要求,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楚月聽著張平的話,大致也猜想到了他的想法。
“先生請說。”
不得不說,與讀書人交流還是挺費力的,並不是所有讀書人都與相公一般言簡意賅。
張平朝著楚月作揖說道,“我知姑娘醫術高超,便想請姑娘上門去給家母瞧瞧身體,且接下來幾個月我都不在家,還望姑娘能在我不在家的日子,每隔三五日去給家母號個脈,診費另算,若姑娘願意,我今日便能跟姑娘去官府過契。”
他原本確實是想帶著老母親往京城去找大夫的,隻是老人家年紀大了,不願意離開故土。
麵前這位姑娘倒是醫術不錯,若是在她的調理下,老人家的身體能少些病痛,自己在外便也無需太過擔憂了。
楚月抬眸望向張平,眼中帶著一絲認真。
“去給老夫人診脈我倒是能答應,隻是先生也知道,人到晚年,有些問題,並非是醫術能解決的。”
她雖覺得上門麻煩,但這位張平先生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且又願意出診費,去瞧瞧倒也沒事。
張平無奈的歎了口氣。
“姑娘說的,我又何嘗不知?生老病死乃常態,隻是希望老人家晚年能少些痛苦罷了。”
楚月略微沉思之後點了點頭。
“先生豁達,這個要求,我可以答應先生。”
張平見楚月鬆口,心底鬆了口氣。
“姑娘這會可有空?正巧我將要帶的東西都帶著了,今兒便能將契過給姑娘。”
“有空的。”楚月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張平先生請。”
幾人一起到了衙門,將房契過了,楚月給張平支付了三百五十兩銀子,又應承他第二日上門給張家老夫人看診之後,便領著雲翠荷幾人回了醫館。
這會已經到了中午,折騰了一上午的幾人剛回到醫館,便見一個年輕的婦人將鐵蛋抱在懷裡,手心的帕子上正拖著幾塊糕點給他吃。
“林氏?”
那年輕婦人聽見聲音,忙回頭望去,在見到雲翠荷幾人時,麵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雲嬸子,這段時間,我家大貴和鐵蛋麻煩你們了。”
聽到林氏說“我家”兩個字時,雲翠荷有些反感的蹙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