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當然知道楚月說的是什麼意思,忙表決心。
“楚大夫放心,經過了這次的事情,我也看穿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白眼狼是養不熟的,我也不抱希望了。”
楚月嗯了一聲,聽見前方有了動靜,便也沒與方氏多聊了,囑咐她好生調整,過兩日便去作坊之後,就去了醫館中。
這會,一個年輕婦人正抱著個孩子滿臉焦急的坐在看診台旁,眼眶又紅又濕,似是剛哭過似的。
小竹見楚月還在後院,便先給兩人倒了杯水。
“這位嬸子,你先等一下,醫館剛開門,我姐姐許是還有事在忙,很快就來了。”
話音剛落,便見楚月從後院走了進來。
“怎了?”
那婦人見著楚月,忙抱著孩子站起身來。
“這位可是楚大夫?”
她沒見過楚大夫,隻知道鎮上的楚大夫是個十四五歲的漂亮姑娘,倒是與麵前這位極為符合。
楚月示意她坐下,並在婦人對麵的看診台坐了下來。
“孩子怎麼了?”
婦人眼裡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淌,她邊哽咽著邊說道,“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兩日上吐下瀉的,人也沒有一點精神,眼看著人快不行了,今兒天還沒亮我和他爹就抱著往鎮上來了,一早來的時候,星月醫館還沒開門,便先去了回春堂,結果那邊的大夫說孩子來的太遲,沒救了。”
女人望著懷裡的孩子,淚眼婆娑,眼底滿是心疼和無助。
楚月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額頭。
“這兩日發燒了嗎?”
女人忙點頭,“昨兒我摸他額頭的時候,好像還挺燙的,之前聽人說起過楚大夫賑災時候提過用水擦拭降溫的法子,便一直在給他擦身體。”
楚月點頭,翻開孩子的眼皮看了看,又給他細細把了脈之後才說道,“上吐下瀉兩日大人都未必扛得住,何況是這般消瘦的孩子?他這是典型的腸風,這兩日是否吃了什麼不乾淨的食物?”
“也沒吃什麼,就與我們一般吃糙米粥。”女人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麼,忙望著楚月說道,“孩子能吃醃肉嗎?”
楚月抬眸望向她,“醃肉?”
女人忙說道,“對,去年年成不好,孩子爺奶養的雞和豬吃食供應不上,殺了之後封了些在壇子裡,前天正好家裡來客人就切一塊做了,孩子嘴饞吃了兩塊,除了醃肉,再沒有吃什麼特彆的東西了。”
楚月點頭,“既然是從前天開始上吐下瀉,問題恐怕就出在這醃肉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提筆在紙上寫著藥方。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拿著油紙包匆匆忙忙的從外邊跑了進來。
“媳婦兒,咱兒子怎麼樣了?”
見著自家男人,女人頓時沒了主意一般哭了起來。
“楚大夫正給看著呢,嗚嗚……”
男人急忙從她懷中接過兒子,隨後將手中的油紙包遞到她手中。
“你先邊上吃點東西去,從昨兒開始就一直沒見你進食,彆到時候兒子好了,你自個兒熬壞了。”
女人望著手中的油紙包,“我吃不下……”
男人在楚月對麵落座,一邊安撫身旁的女人,“吃不下也得吃,咱既然找到楚大夫了,兒子肯定沒事,你彆聽回春堂那幾個庸醫亂瞎說。”
早知道白跑一趟,還讓媳婦兒傷心了老半天,早上來的時候就該在星月醫館多等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