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便領著楚月和江卿婉直奔集芙院。
集芙院中聚集著四五位大夫,正在為江老夫人的病情而發愁,甚至一度因為意見不同差點大打出手。
江湖郎中主張取舌,太醫主張保守治療,雙方各執己見,鬨得不可開交。
見江夫人和江卿婉領著一個姑娘家到來,幾人並未有太大反應,隻與前頭兩人打過招呼便各忙各的去了。
至於楚月,他們根本沒看在眼中。
楚月來到床前,江老夫人確實麵色暗黃,形容枯槁,如今即將六月的天,他們都穿著薄衫,江老夫人蓋著厚厚的被子。
她伸手摸了摸手心腳心,果然是冰冷的。
“老夫人可能自己張嘴?”
床上的江老夫人似是聽到了楚月的話,微微張開了嘴。
“老太太這病,冷天的時候嚴重,最近氣候回暖,倒是還稍稍緩和了一些,舌頭的腫塊好似也沒長的那樣快了。”江夫人在一旁說道。
楚月點頭。
“可是從立夏之後開始好轉?”
江夫人滿臉驚訝。
“楚大夫如何得知?”
“合該如此。”楚月笑著說道,“夏天是心臟當旺之節氣,心火旺了,自然會稍有好轉,但這種病拖不得,若不采取措施,老夫人的病情,恐怕在入秋之後再次惡化。”
楚月這種說法,江夫人聞所未聞。
“怎的老太太這病情還與節氣相關?”
就在這時,其中一大夫冷哼一聲,“哼!不過是黃口小兒故作玄虛罷了,連太醫院的孫太醫都沒說老夫人入秋後一定會惡化,你又是如何得知?”
楚月笑了笑,望向幾人。
“那麼請問,幾位將
老夫人的病,了解透徹了嗎?”
“當然是舌岩。”
“既然知道是舌岩,那麼病因呢?”楚月又問道。
其中一人眉頭微蹙,“什麼意思?”
“引起舌岩的病因,你們可判斷出來了?”楚月再問。
幾人麵麵相覷,似是都不知道要如何接楚月的話。
“你就判斷出來了?”
“首先,我給幾位說一說人體內的臟腑的工作原理,小腸吸收食物之後,由脾胃將營養交給心臟,心臟控製心血的走向,精華部分被身體吸收,而這一過程產生的殘渣,如果是男人,便會沿著任脈往上直升到口周形成胡須,女人形成月事,最終都會被排出體外,我說的可對?”
聽到這裡,幾人雖然覺得不好意思,卻也都點了點頭。
他們都是醫術精湛的大夫,自然了解人體內的這一原理。
楚月一指床上的江老夫人,“但你們看,大家今日的穿著都很單薄,隻有江老夫人捂的嚴嚴實實,可見老夫人體內已寒,是也不是?”
幾人對視一眼,再次點頭。
楚月根據自己的判斷繼續說道,“心火不夠旺,連帶著小腸火衰,心臟是君主之宮,本不受病,可見老夫人心包受病,心包與三焦是表相裡,因此殘渣無法入心,隻能到舌頭為止。”
她再一次讓江老夫人張開了嘴。
“這點通過老夫人的舌苔能看出,你們看老夫人的舌苔,典型的三焦原色,是營養汽化堆積的結果,正常人是不會積在一處的,但老夫人這種狀況仍舊在進行中,這也就是為什麼她的皮膚會色黃。”
“歸根結底,老夫人的病根不在舌,而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