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政剛從底下的階梯爬上來,累的說不上話,他擺了擺手,緩了好一會才說道,“老夫的徒兒被蕭貴妃帶進宮了,老夫是來找你家主子要人的。”
下一刻,隻聽得禦書房內傳來了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
“找朕要人作甚?誰帶走的你找誰去,你徒兒又不在朕這裡。”
聽得裡頭的聲音,太監附在張政耳邊小聲說道,“以宰相大人為首的朝中大臣一直反對陛下推行新政,退朝之後就一直在裡頭生悶氣呢,咱都不敢進那屋了。”
張政聞言點了點頭,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又將臉頰上雜亂的頭發往後攏了攏,自以為乾淨整潔了,這才往禦書房的方向走去。
“你這老小子說的什麼話?帶走老夫徒兒的是你的女人,老夫不來找你,難不成直接殺到你的後宮去?老夫要是真這樣做,趕明兒你那些大臣們就能用口水將老夫噴成篩子你信不信?”
說話間,人已經進了禦書房。
雖然被張政一口一個老小子的喊著,但皇帝如今也不過才四十五歲的年紀,正值壯年。
奈何張政和先皇是拜把子兄弟,他就是吃了輩分上的虧,才一直被這個老頑固壓一頭。
顧璟赫滿臉嫌棄的往張政的方向瞟了眼。
“瞧瞧你這一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街上的乞丐,走出去可千萬彆說你是朕的叔叔。”
張政滿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旁的先不說,你快叫人去蕭貴妃那裡將老夫的徒兒找來。”
“你徒兒?具體指的哪一個?”
這老頭走遍南淵國,徒弟遍布各地,沒有成千也有上百了。
“楚月。”似是怕顧璟赫想不出來,張政還特意提醒了一句,“你親自封的那個和玥縣主。”
顧璟赫的麵上閃過驚訝。
“去年解了戰場危急的那個小姑娘?”
“正是。”
張政滿臉自豪的點頭。
顧璟赫有些煩悶的蹙起了眉頭,心底閃過不喜。
“蕭貴妃沒事將她帶來宮裡作甚?那丫頭可是朕親封的帶封號的正二品縣主,她就這麼給帶進宮來了,還不事先跟朕通稟一聲,這不胡鬨麼?”
這蕭貴妃仗著娘家有些權勢,在宮裡胡作非為多年。
之前瑾妃也是因為蕭貴妃的緣故才對他失望透頂,最後以死相逼離開皇宮,千羽也是從那之後再未喚過他父皇,對外甚至連顧姓都摘了。
千羽原名叫顧千羽,顧是南淵皇室的姓,千是瑾妃的姓,對於後宮嬪妃來說,這是獨一份的恩寵。
如今摘去顧姓,看起來倒是像隨母姓一般。
千雲瑾是張政好友的女兒,從前千雲瑾的爹還在的時候,千雲瑾便也喚張政一聲乾爹。
他見到她第一眼就覺得眼前一亮,之後兩人結合,將她接到了皇宮。
在知曉他的身份時,她麵上有驚訝,也有對後宮眾嬪妃的抵觸,但心裡存著對他的感情,最終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奈何她從前生活的地方過於乾淨,並不擅長宮中的明爭暗鬥,最終落的滿身傷痕。
當年她小產之後拖著虛弱的身體領著年僅六歲的千羽心灰意冷離開皇宮,老頭子還對他好一通訓斥,要不是礙於他南淵之主的身份,這老家夥都要動手了。
是他沒護好她們母子周全。
也正是因為此事,張政對蕭貴妃向來沒有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