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冬咬了咬唇,再次在楚月麵前跪了下來。
“郡主,要不還是彆了吧,黑木於奴婢而言,有教導之恩,更有救命之恩,奴婢對他的喜歡,夾雜著恩情在裡麵,並非非他不可,所以不想為難他,平日裡能看上一眼,慢慢回報他的恩情便足夠了。”
她雙手緊緊攥著帕子,並非她不想和黑木有個結果,實在是黑木這人太過冷淡,平日裡從未表現出任何情緒。
她不敢賭。
萬一黑木以為是她與郡主說了什麼,才強行將兩人綁在一處,到時候心裡有了隔閡,就是真在一起了,兩個人都不會幸福,倒不如維持如今的現狀。
而且郡主平日裡夠忙的了,她不想郡主再為她的事情費神。
楚月見狀,再次伸手扶起了凝冬。
“好好的又跪下作甚?有什麼話,你與我說便是了,你若不想,難不成我還能強迫了你去?”
凝冬拉著楚月的手,撒嬌道,“郡主可否不要總想著將奴婢嫁出去?奴婢隻想好好陪著郡主,不想想旁的。”
楚月淺笑著點頭。
“好,我答應你。”
……
黑木坐在屋頂,雙臂環抱著長劍,將整個院子中的風吹草動儘收眼底。
他的任務,不過是保護主子罷了。
原本他也沒有故意要去聽楚月和凝冬的聊天內容,隻是聽到楚月提及自己,一個分神,便聽到了房中兩人的談話。
在聽到她誇獎自己時,黑木的唇角微微上揚。
他想,原本他們這些人就是要為主子分憂的,如今倒是叫她為他們操心起來了,若是主子真的將凝冬指給他,為了讓主子省心,他應該也不會拒絕吧?
對於他們這種刀尖上舔血的人來說,為了不耽誤彆人,從不會去想娶妻一事。
但若是主子執意要指婚,娶誰都是一樣的,總歸能和平相處也便是了。
……
今日的陸府很熱鬨。
因為陸星河國子監祭酒的身份,隻要是家中有後輩的官員,都會趁此機會備上厚禮前來討好。
整個前院,可謂是高朋滿座。
不僅如此,帝後二人還領著皇子公主親自送來了賀禮。
隻不過因為身份特殊,顧璟赫和秦菲嵐隻與陸星河討要了一杯喜酒便離開了。
千羽朝著陸星河的方向舉了舉杯。
“我娘年輕時也與她一般,眼睛裡好似蘊著光,隻是後來失望的次數多了,眼底的光便也就消失了,好好待她,祝你們白頭偕老。”
“謝謝。”
陸星河將手中的酒杯與千羽碰了碰,一飲而儘。
之前他還以為千羽那般維護楚月,是對她彆有用心,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陸星河一桌一桌的敬過去,待敬到路大叔這一桌時,他的半邊臉雖然被麵罩遮著,卻還是讓陸星河覺得有些熟悉。
這是自知道路大叔的存在以來,距離他最近的一次,也是看的最清楚的一次。
陸星河微微蹙著眉,本想問些什麼,卻被周圍舉著酒杯與他道賀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最終與這一桌敬了酒之後又輾轉下一桌。
路大叔見陸星河走遠,不由鬆了口氣。
他站起身來,低調的朝著陸府的大門方向走去。
此刻,負責迎送往來賓客的陸守成仍舊站在陸府門口,見到戴著麵具的路大叔走來時,並未多想,隻覺得此人的裝扮真奇怪,來參加婚宴居然還戴著麵具。
不過想到能來這裡的人都是京城中非富即貴之人,再不濟也是陸星河和楚月的朋友,神情中並未見絲毫懈怠之色。
他抱拳。
“貴客,酒席還未結束,您就要離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