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梅姨的家,腦子裡還回蕩著梅姨後來的話:
“小路不是誰都像你一樣,好多事情寫張表文就可以了,而且很多時候,我們要讓雇主覺得花這個錢值。
麵對有些人,不需要對方知道我們是咋乾的活,那怕我在家躺著呢,我把你這活給乾好了。但是在麵對有些人的時候則不行,要讓他們看到確實給他出力了。”
其實我理解梅姨的做法,我也接受她的觀點,事實上有些時候我也是這麼做的,但梅姨之所以會向我解釋這麼多,是因為她沒有看清我。
她覺得,我是因為今天演的這出戲,會讓我覺得她這做師傅的是不是太假了,她考慮的重點還是她自身,演戲我也會,碰到這種有錢有勢的人我也會這麼做。
我最不滿的事情是什麼,兩次都是明知我會受傷,還要讓我那麼去做,還有能不能彆每次乾這麼大的活,就給我三五百啊,這次我手都傷成這樣了,又才給我五百,不過我都不在意。
其實這次遷魂的事件中,最遺憾的就是那個舊墳址,既然都遷新墳了,魂還在舊墳駐留,那就足以說明舊墳址的好,隻要重新修繕一下那個位置,還是可以繼續用的。
隻不過,這淋雞冠血逼著他們搬家,雖說是梅姨的主意,可這畢竟是我乾的,我這手指傷了算是輕的了。再者新墳大興土木的修好了,也不是輕易能在破土往回遷的了,隻能說一切都是天意。
天意如此,該著女領導這一大家子,隻能享用風水寶地就這麼多年,接下來,想指望著再借祖墳風水之力更上一層,那是不可能的了。
講完這件事,我又向蘆姐講起了第一次負責給出殯的事,還是因為梅姨,還是去年的事情。
這遷魂的活乾完,在剛入冬的時候,梅姨的父親過世了,她非要我這個什麼都不懂的人,負責她父親喪葬的事情。
我本想拒絕,畢竟沒什麼經驗,可架不住梅姨的欽點,表示這是自己家的事情,找外人她不放心,要我放手去乾就好了,權當練手了,有問題她會兜底的。
梅姨把話都說這份上了,我尋思著也就當做練手吧,不管以後乾不乾喪葬,畢竟這不有經驗了麼,也就接下了這份差事。
這喪葬大體分:出殯,火化,寄存、下葬、風水堪輿
一、人沒了,在送往殯儀館之前,是有其流程和講究的,換衣服,寫靈幡,裝照片。
二、到了殯儀館,很少有立馬就火化的,這火化的前一晚要燒馬或燒牛,火化的當天要為屍體開光。火化完了裝骨灰盒,先裝什麼,後裝什麼,最後放天靈蓋,是要會認骨頭的。
三、火化完了,也不是都立馬下葬,提前安好排墓地的還好說。那些進祖墳,犯說道的,尤其是在冬天,都是要先寄存的。
四、下葬的時候,還要提前準備陪葬的東西,有能力的師傅,捎帶手還會幫忙布置個風水局。或者提前與雇主談妥了價碼,選墓穴和風水局就全包含在內了。
剩下的什麼燒頭七、三七、五七、百天、周年,那就都是小事了。
梅姨父親的葬禮,我也算是中規中矩按著流程走的,梅姨提前準備了墓地,在下葬的時候,我也給簡單的布了一個風水局,同時在墓地又兼職司儀給主持了一下告彆儀式。
相比其他的陰陽先生,我多了個遞表文和打點土地的環節,畢竟人出生需要上戶口的,既然信這個,那人死了以後,在當地的土地廟或者地方神那裡,上表打點一下也無可厚非,這算也是好好的入個陰籍,找關係給照顧照顧。
一般隻有給人家選墓地,做風水局,處理橫死犯說道這樣的活,才會比較賺錢,但是這樣的活,一般都會伴隨著更大的因果和風險,咱們畢竟不是專職乾這個的。
和蘆姐講完了這兩個故事以後,這大姐更堅定了,找我合作喪葬業務的決心,她完全沒有領會我說這兩個故事的意圖。
我隻再次和蘆姐強調了一下:
“姐,確實乾喪葬掙死人的錢麻煩少,但是就喪葬的流程看似簡單,其中繁瑣麻煩的事情更多,一個環節弄不好,都會影響到死者孫子後輩和其家人的。
單純一個祖墳風水被破,這就影響了女領導和其家人多少,如果是出了彆的問題呢!就拿這次這個死了二十多天的人來說,這要是沒給處理好,首先出問題的就是這娘倆,這娘兩喪命都是有可能的。
喪葬的事情,因果是要背的很多的,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韓非考慮吧。”
我以為說完這些話,能讓蘆姐重視起來,可沒想到這傻娘們接下來的話能氣死我。
蘆姐嬉皮笑臉的對我說:
“所以啊!老弟,這就是姐為啥非要找你合作,首先你懂,然後你乾活還認真,想的東西還多,麵麵俱到的啥都考慮。我跟你姐夫都打好招呼了,我都跟他說了,你這老弟可好了,活都是老弟乾的,錢還讓咱們拿大頭,你姐夫一聽,也說你這老弟好,同意讓我找你合作。
你看,回頭就還這樣,有這方麵的活我就找你,你看行不?”
這大姐的話,合著我又講故事,又講道理的,這到頭來都白說了,這就純純的隻認錢啊,大姐啊,我講故事不是為了體現我的能力,我實在表達這種活遇到麻煩的,一個乾不好就完了,不麻煩的還不掙錢,你這是跟我說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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