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小姐的稱呼來源於她的社交號,當然, 以前在家裡的時候, 宋語的爸爸就喜歡稱呼她為桓小姐, 一開始宋語隻當是父母之間的情趣,後來發現, 原來是桓泰菁就喜歡彆人叫她桓小姐, 那樣她就可以忘記自己已婚已育的事實。
她是一個一直不願意長大的女人, 內心永遠住著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 她既天真又敏感。
她的生活從來很順遂, 長相出眾美麗,擁有令人羨慕的家世,有一對寵愛她的父母,連弟弟都要靠邊站,生活無憂無慮,無拘無束。
天驕之子的她敢愛敢恨,從事著自己最喜歡的行業, 後來還遇上一個愛她的男人, 兩人甜甜蜜蜜步入了婚姻殿堂, 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下, 生下一個大胖小子,雖然身體有些缺陷, 但他們也從來沒有過放棄過孩子的想法。
隻是後來, 家庭和孩子的存在, 令她感到不再變得自由自在, 她覺得自己像金絲籠裡麵的金絲鳥怎麼也飛不出去,被束縛了,曾經和丈夫的海誓山盟都變得很遙遠,更何況丈夫不能天天在家裡陪著她,他滿世界的跑,她也不想吃苦,最終雙方不歡而散。
桓小姐追求自己的理想生活和職業,追求自己所謂的自由生活,換一個隻要需要就能陪在她身邊的人。
她遺忘了自己一出生就身患疾病的兒子,偶爾想起時會打個電話,問一下。
或許還是初高中時期對父母抱著幻想的宋語還會聽一聽媽媽電話裡的關懷,後來他逐漸長大,每次在醫院時身邊都隻有舅舅或者護工,對父母就不再存有幻想,對宋語來說,父母的存在,可有可無,一如他們對待自己。
“男朋友?”桓小姐臉色微變,但在娛樂圈到底見多識廣,她自己也有點離經叛道,想想也沒多少糾結,更何況她兒子的男朋友看起來還不錯,“那正好,一起吃個晚飯。”
“我們去約會,不奉陪。”宋語語氣中少有的冷淡,沒有半點憐香惜玉。
“小語。”桓小姐自覺教養不錯,並沒有在發脾氣,也是給足她兒子麵子,“我好不容易抽時間過來看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媽媽。”
宋語冷笑道:“為什麼不可以呢?我又不是廁所,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說再多有什麼用。
駱鬱新站在一旁不知該怎麼勸解,他肯定是站在宋語這一邊的,但是最近他做足了功課,可不希望自家男朋友在手術前出點什麼小意外,不然他會內疚死,隻好悄悄發信息給楊夏,讓他搬救兵。
桓小姐被兒子粗鄙的比喻給氣著,她十分想拍拍胸口順氣兒,可是她到底是要臉麵的,隻能僵著化著精致妝容的臉看著宋語。
“我好不容易抽空過來,你就這樣對我?”
“我沒讓你來啊,桓小姐完全可以和你男朋友雙宿雙飛,沒人攔你,你也少在來礙我的眼,我不歡迎你。”宋語越發冷靜,像是在和陌生人說話,他在想距離上次見到桓小姐是多久之前,好像是一年前,他做完手術醒來的一周之後。
那天的桓小姐滿麵笑容,似乎沒當他的手術是一回事,她在病房裡坐了不到十分鐘就和她那一任男朋友手挽手匆匆離去,據說要去參加一個酒會。
在她看來,兒子的生死似乎還不如一場酒會重要。
駱鬱新第一次看到宋語如此直白的討厭一個人,毫不帶感情的那種。
桓小姐氣得指甲劃在手包上,掐出了一道非常重的痕跡,要不是真皮估計現在包已經廢了,她近年來生活十分愜意,沒有人和她這麼說話,這也是她不愛出現在兒子麵前的原因,每一次見麵都是不歡而散,但她覺得沒錯,錯的是宋語。
他為什麼不能體諒一個在外麵拚博的媽媽!
“小語你怎麼變成這樣,你小時候不是這樣的。”恒小姐還在掙紮給自己挽尊。
宋語越來越冷靜,他說:“我已經二十五了,成年了七年,我的小時候你參與了多少,你記憶中的我是七歲?還是八歲?”有點想笑,他就是他所謂的媽媽呢。
正在這時,井良管家衝了出來。
“二小姐,你來了也不說一聲。”
井良的年紀沒大桓小姐多少,桓小姐是直接叫他名字的:“井良,你在啊。”
“我在這兒照顧小少爺。”井良十分溫和,不過他悄悄背著手給宋語暗示,讓他和駱鬱新先進屋。
宋語趁著他們說話期間,牽著駱鬱新進彆墅去了,看來今天的約會泡湯了。
“在我們基地吃晚飯?”宋語趁機關心男朋友。
“行。”駱鬱新倒沒說什麼,他對宋語的家庭狀況有所了解,特彆是這個時候,他更想待在宋語身邊,不希望他出什麼事情。
他的擔心宋語都看在眼裡,感受到駱鬱新的擔憂,宋語心中的鬱氣一下就散了,他輕笑道:“我沒事,很早之前就不在意了,就是想嘴上懟上兩句,”
駱鬱新握緊他的手:“沒事就好,不開心一定要和我說,你已經向我保證以後陪我打比賽的。”
宋語點頭:“那當然,我可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兩人恍若無人牽手進了屋,渾然忘記他們還沒向大家公布他們在一起的消息。
貝凡這會兒正左右開弓啃著西瓜,看到兩人手牽著手進來,看著十分不對勁。
“語哥,駱隊,你們這是什麼情況?”他的瓜都要嚇掉了!
楊夏在他後麵,手中也拿著西瓜,不過他顯然比貝凡斯文很多。
“喲,兩位突然要出櫃了?”楊夏打趣道。
大夥兒還在震驚他們的親密關係時,後麵還有更令他們震驚的人出現了,先發現的是王淋。
“我沒看花眼吧,那是不是歌手桓泰菁,她最近又出一首新曲,特彆好聽!”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宋語隻拉著駱鬱新到沙發上坐著,一句話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