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又讓我和小梨去接大哥回來住,前提是大哥當村醫賺的工分要上交給她。大哥什麼都沒說就跟我們倆回來了,就這樣,我和小梨住屋裡,大哥沒有屋子住隻能來睡柴房。”
“我一直想不通,爹娘去世,我和小梨年紀小懂的少,容易被人欺騙,被人攛掇。可大哥是大人,還當過兵,為什麼大哥寧願睡柴房也不去與奶奶和大伯三叔爭個屋子。”
他和小梨被當成傭人使喚,大哥也不聞不問,這是小槐第二想不通的地方,隻是他沒說出來。
嘴裡說想不通,其實他是恨魏境淵沒護著他們的,陶秋意走到小槐身邊蹲下,伸手輕輕拍了拍小槐瘦小的肩膀。
“因為你們大哥也想不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暇顧及其他人和事。”陶秋意覺得,魏境淵應該是抑鬱了。
為什麼不反抗?
因為哀莫大於心死,腿受傷複原回家,等於在他心上劃了一刀,父母去世又一刀,弟妹聽信讒言對他又打又罵,甚至攆他出家門又一刀,一個人的心能承受多少刀呢?
是個人都會抑鬱,魏境淵沒有因此患上精神疾病,算他心智堅定,是萬幸。
倏然抬頭,小槐雙眸不敢置信的看著陶秋意,完全沒料到她會這麼說。
“大哥……他也想不通嗎?”小槐失神的喃喃自語。
“是啊,他想不通,他的家人為什麼那樣對他。”陶秋意這話完全是站在客觀的立場說的。
魏境淵看人的眼神冷漠如一潭死水,仿佛在他的世界裡再沒有光亮。親人拋棄了他,他也拋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和親生弟妹,每天活得像冰冷的機器,這就是抑鬱症。
該死,老娘剛對一個男人有好感,想跟他過一輩子來著,現在告訴她,他有精神病。
更該死的是魏家其他人。
“分家,必須分家。”陶秋意氣壞了,轉身氣勢洶洶的走出廚房。
小槐垂眸,掩去眸中的光芒,起身走出柴堆,見鍋裡的水開了,用一個小木盆裝好開水端回屋裡。
屋裡隻有小梨在整理布塊,沒看見陶秋意身影。
“小槐,開水燒好了。”見他進來,梨子抬頭看他一眼,讓他把木盆放地上,然後跟他說:“姐姐不知道怎麼了,進來的時候好像很生氣,我問她怎麼了,她說沒事,拿起石頭上的糖就匆匆出去了。”
小槐目光閃了閃,把小木盆放地上後起身去把門拴上。
聽到拴門聲,梨子抬頭看了小槐一眼,沒說話。
小槐過來幫她擺放布塊,想了想,說了一句,“小梨,我們以後隻要聽她的話,日子不會難過。”
“嗯。”梨子乖巧的點點頭。